一隊人馬也到達了三危山下,還帶著兩條狗。
淳於霆看了看如黑龍一般盤亙在此的三危山,對手下吩咐道:“你帶十人一隊,我帶十人,一人一條狗,不管有沒有找到,日出時分在這裏彙合。”
“唯!”手下鄰命,手點了著兵士,再一揮道:“你、你、你們十個,跟我走。”
這一隊人馬在岔路向左上行進。
淳於霆站在這裏,又四下望望,他的目光在不遠的小山包處停下,月影下山包模糊不清,但是他記得尉遲達達就是在那處山包遇刺身亡的。
三危山上山的路有很多,淳於霆左想右想覺得他們不會舍近求遠,但現在他在想,索勒他們會不會從那個山包上山?
還真有可能!淳於霆回頭對十人中一個本土兵士道:“三狗子,看到那山包沒?我想往那邊去,這裏能過去嗎?”
被換作三狗子的兵士立刻點頭道:“行,淳於校尉包我身上,一個時辰保證到那邊。”
淳於霆點頭道:“你聲大,快跑叫前隊改道,向那個山包行進,然後折回來找我,去吧!”
三狗子也道了聲:“唯!”大步跑上追人,一邊喊道:“前麵停下……”
淳於霆帶著其他人跟在後麵,舉著火把進山尋找索勒等人。
同一時間,索勒已經帶著岱山往山下走。岱山的傷雖然不重,但是他是普通人,禁不住如此折騰。
此外,索勒亦覺得這樣找人有如沙海尋粟,不如回去和淳於霆彙合,人多一起找,再帶上狗,這樣才更有效率。
他攙扶著岱山正走著,突然停下腳步,機警地看著前方。
岱山看他不走,剛要問話,索勒悄聲製止:“不要說話!”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前方,有如夜鷹一般。
順著他的目光,岱山也看向前麵。
暗夜密林中,隻有他們的火把映出不大的光圈,遠方卻依稀可見一個人影。
是人影吧?不是樹影?岱山正猶疑著,就見那影子開始動了,而索勒已經一步向前,把他攔在身後,並悄然給了他一把匕首,小聲道:“我不要你走,你就別跑,我要讓你走你就隻管往山下跑,騎馬回敦煌,記得嗎?”
岱山知道自己在此也無用,點頭道:“好!”
索勒往前走幾步,一手持火把,一手拿刀,看著越來越近的人,開口道:“四處抓你找不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了,木察塔爾汗。”
這個人是木察塔爾汗,索勒一邊與他說話,一邊留意著四周。剛剛傷了岱山的黑衣人沒有出現,看來不隻一個,就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
木察塔爾汗冷哼道:“就憑你們也想抓我?哼,漢人都是窩囊廢!”
“你本來是個軟殼王八,現在變成了縮頭烏龜,”索勒嘲諷出聲:“穿著漢人的衣服,躲在漢家的地盤,誰才是窩囊廢啊?”
木察塔爾汗的漢語相當好,不過罵架再怎麼著也比不過索勒這個純漢人,聞言愣了愣神,張嘴欲言又不知道該說啥,最後狠聲道:“老子倒要看看你手上功夫是不是和嘴上功夫一樣厲害!”
說完,他自背後抽出大刀毫不遲疑地砍向索勒。上次聽孔雀說木察塔爾汗襲擊他的武器是一根木棒,索勒便一直以為他不用刀,現在二人來回過幾招,他發現對方的刀法快狠準,很是嫻熟,看來他還是用刀的。
太暗了,岱山隻隱約看到兩個人的身體上下翻飛,相互纏鬥,耳邊是不停地“鐺鐺”聲,眼裏是不停地火花四濺。這二人打得相當激烈,看得岱山眼花繚亂,心跳加快,明明二人已經打了半個多時辰,他竟然覺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又是幾輪過去,二人分開,木察塔爾汗微喘著氣道:“小子,果然厲害,不是虛名啊!”
“你就束手被擒吧,免得做我的刀下鬼!”索勒道。
“放屁!”木察塔爾汗緊了緊手中刀,氣哼哼道:“若不是剛才打了一場,就憑你這毛還沒有長齊的小崽子,早被老子剁了!”說完,二人又同時冷哼出聲,一起揚起刀,又廝殺在一起。
西域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漢,力大剛猛,缺點是靈活性差一些。但木察塔爾汗高度有之,身材卻是精瘦,跟個竹稈子似的。他的動作飛快,不論是躲閃騰挪還是攻守進退靈活得跟個猴子似的,倒是索勒穩紮穩打,一刀是一刀。
索勒早看出這廝累了,想速站速決,他便索性耗起來。不過索勒用的刀法卻是穩如泰山不動,力如泰山壓頂,正對木察塔爾汗的靈活,逼得這個活蹦亂跳的野“猴子”得不了手,也跑不了,漸漸落於下風。
索勒看出木察塔爾汗力弱了,二人身體相錯,他看準機會,左手突然伸出直奔對方的肩頭而去,想來個擒拿手,直接把他抓住來個過肩摔,直接摁倒。
他手剛伸出,突然覺得有亮光一閃,經驗告訴他對方一定是拿著匕首偷襲自己的腰腹,索勒立刻掄起刀,快速砍向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