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大風已經住了,現在是漫天的黃沙,剛一出來,索勒就被嗆了一下,趕緊捂住口鼻,孔雀卻以為他要吐,趕緊扶住了他。
索勒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拉起孔雀繼續跑。剛剛在小院內,屋內的光雖弱在門口還管用,現在出來了,立刻暗黑一片,別說眼睛睜不開,就是能睜也跟瞎子一般。
天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二人無法說話,要不是彼此相扶,早就失去對方的身影了。索勒知道孔雀不認識路,反手拉住他手腕,帶著他於漫天黃沙中摸黑前行。
他們是從索勒的房間裏跑出來的,孔雀的房間在他旁邊,現在就這樣跑出來,孔雀本想問索勒要去哪,無奈,根本開不了口,隻能緊緊拉著對方的衣袖才能保證兩人站在一起。
兩個人都是歪歪歪歪斜斜地走著,彼此都有醉意,隻不過他們誰也看不到誰而已。
索勒一邊摸黑走一邊在心中尋思著,想著自己要去哪兒呢?陽關他來來去去很多回,卻都是經過,偶爾住上一晚也不會閑逛,所以不是特別熟。除了都尉府就是附近的一些酒壚客舍,可現在黑燈瞎火天地昏黃,客舍早就關門上板了,不會給自己開門的。
至於都尉府,自己住的房間是不能回去了,黑熊怪撒起酒瘋來是要人命的,孔雀的房間就在自己隔壁,一樣不能回,更不能找地鼠,他明令禁止自己不能在都尉府喝酒,要是被他知道,這隻耗子可是六親不認的。
……可這鬼天氣能上哪兒住一宿呢?
他突然想要不去黑熊怪的房間吧?他那裏沒有人。轉念一想,不妥!不說別的,那頭熊怪的味道就受不了。
那該去哪兒呢?安安靜靜的過這一晚,沒人打擾,明天一早還能偷偷摸摸的離開……
有了!他瞬間有了方向,拉著孔雀搖搖晃晃地走著。索勒慶幸現在天氣不好,不然自己因為無力扶著孔雀,就沒有一點兒理由了。喝了那麼多酒,外麵又冷,這樣一激他的酒勁已經上來了,雙腿酸軟無力,腸胃陣陣翻滾,隻能借著孔雀的支撐才勉強站穩並走著。
孔雀呢,也不比他好多少,反正天黑黑,也不知道索勒要幹啥,自己能做的,就是隻有跟著他走。他也萬幸現在太黑可以扶著對方,如果不拉著索靳,自己隨時都會摔倒,會被這廝笑話到死!
這兩個醉鬼都以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光明正大的給對方一個“天黑黑,別走丟”的想法,暗地裏卻是靠著對方的扶持緩慢前行。
走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雖然有手捂著鼻孔,可沙子還是布滿了他們的口鼻,咽喉幹、癢、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孔雀正想著在哪個背風處拉住索勒商量一下,卻感覺到索勒走快了。憑著多年的了解,他知道對方已經找到了地方,他便跟著前行。
又走了一會兒,孔雀雖然看不到,可是他感覺索勒推開了一扇門,然後帶著他走進了一個黑燈瞎火的小院兒。
進了院子,索勒就更利索了,他快步拉著孔雀往前走,腳下卻突然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他本以為孔雀能拉住他,沒想到孔雀漂浮的腿腳也已經到了極限,竟然被他這一拉之力,直接摔倒在地,反而把他也帶得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