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賓?!”索勒和孔雀齊齊出聲,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
索勒看向阿醜,兩人睜神交流,彼此會心一笑。
孔雀心中立刻有種不詳的預感,感覺這兩個人不定狼狽為奸又再圖謀什麼事了,看來絳賓要倒黴了!
絳賓已經迎出來,索勒卻歎氣道:“哎呀呀,都這時候了,絳賓殿下真是心寬興致好,看來是早晨就趕來專等著開門接客,做第一個客人啊?”
絳賓聞言毫不改色,隻聳聳肩道:“在這裏我才安全啊,反正我的名聲就是如此。”
他把三位迎進去,目光轉向阿醜,又回到索勒身上,問道:“這位是?”
“討債的!”索勒大剌剌坐下,示意孔雀和阿醜也坐。
阿醜也是毫不客氣,直接坐在索勒的上首。孔雀猶豫了下,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絳賓一樣,索勒和阿醜是上上賓,自己還是要守客道,便等絳賓一起落座。
絳賓一直看著他們,見商人坐在了索勒的上首,而且別看索勒先坐下,他可是等商人落座後才坐實的,那麼,這個商人的身份……
他看向孔雀,想從他那裏看出什麼,孔雀也不知道他是誰,暗暗搖了搖頭。
絳賓轉回目光,很禮貌地對阿醜道:“這位兄台在延城的日子不短了吧?絳賓雖然記性不好,但兄台風姿俊朗,如……”他還想再賣弄些漢語,可一時又想不起了,頓了頓,幹脆把龜茲語直接翻譯成漢語接著道:“就如高大挺拔的胡楊樹,雖然沒有交往,但絳賓一直記得。”
索勒卻搖頭道:“完,你這一說,可惜了胡楊樹啊!”
阿醜瞪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看向絳賓道:“他欠我錢,是這小子帶我來殿下這裏的!”
絳賓了然一笑,他當然知道這隻是借口。不管漢商是什麼身份,既然他和索勒到這裏找自己,就證明漢在龜茲已經做了選擇,下麵就要看自己的表現了。
絳賓道:“索少郎欠多少?我來還!”
“二千金!”索勒看起來就等他這句話,接話很快,語氣平平常常,說假話臉不紅氣不喘。
孔雀再次肯定他和那個阿醜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的。已經漲了幾倍了,照這個漲法要是到了龜茲王那裏,會不會漲到五千金啊?
說到底一條汗巾而已,怪不得他們漢人那麼能打仗還有錢,一道聖旨六十萬人戍邊屯田①不在話下,各個是生意人,不對,各個是奸商啊!
絳賓猶豫了一下,孔雀知道他現在被架空得很厲害,錢財籌來不易,就這麼替人還債了?簡直是扒一層皮啊!
最終絳賓展眉一笑道:“沒問題,我來替索少郎還!”
他剛要招呼人拿錢,一直未開口的阿醜突然道:“等一等!”
孔雀心中一突突,心說不會又漲了吧?這阿醜人帥心黑又貪心,也太會坐地起價了。
仿佛印證孔雀心中所想似的,阿醜已溫雅地笑道:“既然是絳賓王子出馬,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
絳賓上下掃了掃這個衣著普通不是商人的商人,心中揣測著他的用意,口中問道:“那是多少?”
西域的天早晨涼,中午熱,這幾位又都是血氣方剛,已有些汗意。
阿醜直接拿出一把輕羅紗扇,不管不顧地扇著,一股蘭香飄進索勒的鼻息。
索勒嫌棄地看著他,小聲道:“娘氣!”
娘氣?孔雀和絳賓可不這樣認為。阿醜輕搖小扇,隻有貴氣和智氣,他越是這樣從容隨意,這二位越有緊張之感,不知道對方的底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