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雙姝,是漢人起的名字。原本在西域各國她們的叫法各不相同,翻譯成漢語大約是“拿著紅色刀的姐妹花”,漢人的叫法既簡單又文雅,於是“血刃雙姝”的稱號便統一了。
她們出手狠辣,兵器是淡紅色的刀。整個西域上至王公權貴,下到商人土匪,隻要出的起價,她們就殺。當然,她們從不接殺兩種人的單子,一個是匈奴貴人,一個是大漢官人。
傳聞雙姝貌美如花,隻是沒有人見過,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不過因為是女人,膽子還是要小一些,所以,血刃雙妹,隻是西域的殺手。
索勒沒想到這對看似普通的龜茲母女,竟然是這個來頭。雖然他早就知道這對母女不簡單。
別家的女人都還在城外看俊俏郎君,她們已經提前知道漢軍要來的消息。
酒壚自住進他們兩個,經了多少事,可這二位平平靜靜,不聞不問,既不害怕也不好奇。
當然還有很多事情,又怎麼可能瞞得過索勒和孔雀的眼睛?
索勒先行坐下,也示意她們坐下,開門見山:“你們是誰的人?龜茲王?姑翼?銀火太丘銅滑圭?琉凰?還是匈奴?”
老板娘已經緩過神來,又恢複了以前的神態,嬌笑道:“郎君說的都是龜茲的貴人,我們哪裏高攀得上?我們隻是有些正經營生做罷了。”
“正經營生會招來殺手?別的胡娘兒們都還在城外趨之若鶩地看著俊男人,你們卻已經知道漢軍要來了?別跟我說是男人們告訴你的,龜茲女人都有男人,隻有你家男人多嘴?”
“生意人嘛!”老板娘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再說郎君也知道我們的身份,自然會提前知道一些消息,你們漢人不是常說未雨綢繆嗎?就是我們這樣吧?”
索勒不說話了,隻盯著她看,目光雖無殺意但那上翹的唇角是那樣的詭異,終把老板娘看毛了,不自然地道:“郎君這是做什麼?我這年紀都夠當你娘的了!”
索勒立刻接口道:“說的是啊,血刃雙姝成名已久,差不多十年了吧?怎麼會是這麼個豆蔻小姑娘?大宛國那個匈奴王妃會不會知道?”
此言一出,老板娘和塔爾琪同時臉色一變,再也做不出嬉笑的樣子。
索勒盯著他們繼續道:“聽說“血刃雙姝”不殺匈奴貴人,如此膽小的一對姊妹花竟然劫殺了大宛國的王弟,而那個王弟的權勢可是淩駕於大宛王的。他的王妃是匈奴右賢王的女兒,真是既尊且貴!”他看向老板娘,問道:“到底為什麼要殺他?還折了一枝花?”
塔爾琪年紀小,看起來已經很緊張了,老板娘倒還沉得住氣。
索勒歎了口氣循循善誘道:“我若真有歹心,把你倆分開就好,你是老滑頭,塔爾琪可不是!”
他突然看向塔爾琪,嚇了小胡姬一跳,索勒用手指著她道:“你偷聽我們談話可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是沒有抓你!”
塔爾琪看向老板娘,勉強讓自己鎮定,向索勒一吐舌頭道:“哪有?你胡說!”
“那你心虛什麼?”索勒笑問。
塔爾琪立刻從老板娘的身後一步走出來,示意自己沒有心虛,這時她突然看到索勒眼眉眯了一下,似有靈光,索勒非常篤定地道:“我已經知道你是誰的了,看來,你是琉凰的人,或者說你們是日逐王的人!”
老板娘沒有反應,小塔爾琪麵色卻是一鬆,索勒突然道:“你們是龜茲王的人!”
塔爾琪到底年幼經驗小,被索勒這樣一說,吃了一驚,偏頭看向老板娘,看那眼神便知道她在說“他猜到了!”
索勒笑了,老板娘沉著臉不說話,塔爾琪知道自己上當了,噘著嘴巴瞪著索勒,手中繞著自己的發辮。
老板娘看著他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相對於她的敵意,索勒卻很是淡然地道:“我是什麼身份你肯定知道,我們和匈奴不一樣,我們要的是殺人凶手,你是刀口上做生意的,該知道欠債還錢,殺人必還的道理,所以隻要你們二人沒有參與到殺害我大漢校尉的案件中,我就不會為難你們。”
塔爾琪聽他一說,滿懷期翼的目光看向老板娘,見她沒什麼反應,心急的她還揪了揪對方的衣角。
老板娘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麵向索勒道:“我們沒有,你該知道是姑翼和他的兒子做的。”
“既如此,你怕什麼?”索勒看著老板娘。她正動作輕柔卻堅定地把小塔爾琪攔在自己身後,索勒馬上了然,笑道:“你覺得以你的能力,你真的護得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