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一共有三名大都尉,每人分掌一萬兵權。別看都是大都尉,金木猜就是混日子,所以主要是赤勒和銀火太丘,”絳賓一邊走一邊為索勒介紹情況:“他們本來不該在都城的,但姑翼說身體不好,要銀火太丘回來侍奉,銀火太丘回來後就有了龜茲鬼影出來嚇人殺人,赤勒是半個月前回來的,因為姑翼要做生日,但他並沒有拜訪姑翼,奇怪不?”
奇怪嗎?索勒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如果說……算了,一切還是要等見到赤勒本人再說吧!想到此,索勒看了看四周,問道:“有多遠,我們要不要找馬來?”
“要,我去……”絳賓點頭剛要應聲,二個人都聽到馬匹奔跑的聲音,聽起來要數匹馬並行。
索勒神色一凜,這裏一片空曠,沒有任何障礙物,他一步上前,將絳賓攔在身後,做好了準備。
現在雖沒有風,但天色還是較暗,他們已看到馬隊,卻看不清人數,更何況臉麵?不過索勒眼尖,倒能看出來,他們都是一襲棗色的紅衣。
絳賓肯定也看到了,他已經叫了出來:“這是赤勒的人馬,他的人都是紅衣。”說著,絳賓已經迎著馬隊,揮著手,大聲道:“赤勒大都尉何在?”
索勒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這家夥真是一點心機也沒有,真不怕是別人使詐嗎?
索勒全身崩緊,看著馬隊聞聲尋來,他已暗中握緊三刃刀,一旦絳賓遭到攻擊,他先給頭馬放了血。
馬隊眨眼而至,在龜茲語的喝斥聲中齊齊停下。
馬上人直接跳下來,顯出他們純熟的騎術。這八人各個高大魁梧,索勒發現他們每人左手提著個籃子,他們來到絳賓麵前,先行了禮,然後說著索勒聽不懂的話,再然後掀開了籃盒。
刹那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向索勒,他凜了凜眉,往前一步觀看。這些人不認識索勒,立刻警惕地後退一步,饒是這樣,索勒依舊看到,原來每個籃子裏麵都赫然裝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絳賓馬上用龜茲語道:“他是自己人,不用擔心!”
這話索勒聽懂了,他偏頭問絳賓:“這是怎麼回事?”
絳賓立刻解釋:“他們說赤勒大都尉已經奉令突襲了銀火太丘的藍營,這些是不服從命令的下屬,一萬殺了二千,餘下八千已全部投降,發誓效忠我。”
“你?”索勒的重點是最後一個字。
絳賓點頭:“對,他說的是我。”
索勒略一尋思,問道:“也就是說,赤勒是奉了你的令接管了銀火太丘的人馬?”
絳賓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
“你問問他們赤勒還說了什麼。”
絳賓馬上和這些人用龜茲語交談,然後對索勒道:“赤勒在藍營坐陣,以防不測,他要這些人過來一來報信,二來保護我和大汗。”
保護?索勒盯著正在滴血的籃子,心說,一個如此神秘莫測的大都尉,現在手握著龜茲八成的人馬,真的……隻會保護嗎?
他在思考,馬隊中為首的侍衛放下籃盒,朝絳賓說了話,然後自懷中取出一張羊皮卷,雙手遞予絳賓。
絳賓接過也不避諱索勒直接打開,索勒一看頭就大了,這一堆的龜茲文,怪不得絳賓無所謂,不過,他注意到了印章,這是龜茲大汗的印,他在龜茲遞上的公文中見過,不會有假。
看不懂字,可看得懂絳賓的表情。索勒看著絳賓,就見他麵露驚異地讀完,然後將羊皮卷收起,低聲和索勒商量:“他們可信,我要他們去左相府保護我父汗?”
索勒想了想,點頭道:“你要他們在左相府外分散開掩藏起來,千萬不要進去,以防激怒姑翼他們做出對你父汗不利的事。”
絳賓點頭,對著他們原封不動地翻譯,為首侍衛又與他交談幾句,帶領眾人騎馬而去。
等他走了,索勒看著絳賓道:“他是不是要留下兩人陪你?”
“你聽懂了?”不用索勒回答,絳賓點頭道:“我這裏不需要人,還是都到左相府去吧!……我們去藍營找赤勒大都尉?”
去不去找呢?索勒沒有說話。撲鼻的血腥味並沒有隨著風散開,七八個籃子都在流著血,腳下的土地雖然幹涸,但也無法讓血流馬上浸入土地,隻能任這些血流就像蛛網一般交織在一起,有些恐怖。
“你馬上回王宮,除非是我派來的人,或者是你父汗回去,其他人一律不得入王宮,你也絕對不許出來!”索勒想好了,麵無表情地吩咐著絳賓:“然後把你的令傳下去,讓先來的漢軍前鋒進來,記住一定是漢軍,也就十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