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法共融的對立的事物,比如水與火,比如生與死,比如星光與日光,再比如狹路相逢的死對頭。
童仆都尉與傅府郎君,在這片沙海中就是無法共存的對頭,他們就像白天與黑夜——有你沒我。
呼嘯的風中,看著飛馳而來的敵人,索勒大吼著“童仆都尉”!他與僮仆都尉數次交手,他知道眾多的敵人來襲意味著什麼,隻有第一時間提醒著傅分子,以防他輕敵。
再沒有過多的言語,隻因童仆都尉的出現,兩人便從對手變成了同伴,一起共同還擊強大的敵人。
大漠的風似也對這場生死搏殺甚感興趣,須臾之間已經夾裹著黃沙咆嘯而至,隻霎時,剛剛還隻是昏暗的天地間便成混沌一片,眾人眼前一片黃沙密布,幾乎不能正常目視。
沙暴的突然降臨,在偉岸的毀天滅地的神力之下,人類便會如同螻蟻般渺小,索勒不知道這鬼天氣的到來是有利還是無利。他記得當年衛大將軍在漠北之戰中迎擊匈奴主力,就是因為沙暴的來臨才扭轉了戰局。
這一次呢?他們二人能否受到天神的眷顧?
風太大了,黃沙飛舞如幕布,這讓他們的眼睛和耳朵成了多餘的器官,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很快,索勒便發現了很大的利處,雖然大風讓自己這樣狼狽,但對手同樣也是又聾又瞎,反而避免了對方一擁而上自己的被動。
索勒極力讓自己站穩,而風沙鞭撻一般打在臉上,讓人感到一陣陣的刺痛,聽不到看不到,就隻能依靠感官和經驗了。
突然,索勒一刀揮出,卻正巧擋開一把彎刀,刹那間,他憑借本能與對敵經驗,“鐺鐺”雙劈開了攻擊自己的武器,三把刀就像剛剛找到目標一般,糾纏著廝殺在一起。
索勒邊打邊在心中盤算,並有些焦慮。這群突襲的童仆都尉沒有十個也有八人,索勒記得當時被白狼帶走的童仆都尉怎麼也有二三十人,而白狼在這裏截殺的真正目標肯定是知道寶藏秘密的孔雀,如果自己這邊有,那孔雀那邊呢?他還要保護一個重傷的桑弘牛呢!
對於沙洞內的二人,他是著急也沒有用,隻能先忙於應付與他對峙的這幾個。突然間風沙中又突現一把鋼刀,那刀來勢很猛,索勒猝不及防隻來得及閃身躲避,“唔…….”他的肩膀已然受傷痛得他本能地哼出來。
但索勒又豈是善茬?中刀的同時,他手中的鋼刀已順勢後刺,就聽一聲極弱的“噗”聲,緊跟著也是一聲悶哼,索勒這才迅速矮下身體,就地滾開。他不知道這名童仆都尉是死是傷,不過按自己刀入肉的力量與角度,這貨不死也失去了戰鬥力。
(誰知這一滾卻正巧碰到一個皮靴,索勒的動作總在大腦行動之前,他直接提刀砍去,)沙雨如瀑的天地間,他的滾動逃開就有如鑽進了幕布中,攻擊者一下失去了他的身影,片刻間有些發愣。
利用他們沒反應過來的瞬間,索勒恰巧在翻滾之際左手也摸到了把刀,立刻雙刀前後一陣胡亂地橫切,竟玩起了“割草”。
“割草”就是離地麵一尺刀來回切割,沒想到這平日一跳就能躲開的招式,現在卻因為無法看到而成了“殺手鐧”,與他搏殺的幾人都怔仲間,就覺得腿腳一通,馬上有人喊道:“在下麵!”
索勒一擊得手,知道這樣已經不易,就地一滾真真正正地離開了這幾人的包圍圈。
風沙又大了,索勒站起身剛剛試著睜開眼睛,卻立刻被沙迷了眼,一時間身子也不能完全保持平衡,正在這時,他身體猛然一震。
腰部的鈍痛感讓他知道有一把刀已經刺了進去,此刻,刀已入肉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