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欲再勸,不料校場外急急衝衝跑來一衣衫襤褸少年。一邊跑,一邊大呼:“呂母,救命,呂母救命啊!”一個踉蹌,摔倒於地。少年爬起,也顧不得摔倒鼻血直流,繼續往看台跑去,眾河工皆是詫異,紛紛讓開道路。
鐵石頭眼尖,識的是鄰居李瓜蛋,急忙擠上前去,一把抓@住:“瓜蛋,怎麼了這是?火急火燎的?”
“石……石頭哥,快,你爹娘都被官差抓走了。說是帶頭抗賦,刺殺官吏,叛逆之罪,而且還抓走
了不少交不起稅鄉親。你快回去看看,我去稟告率呂母去!”李瓜蛋說完,繞開鐵石頭,又大叫著朝看台跑去。
鐵石頭聞言愣在那裏,怎麼回事?難道暗殺稅吏之事東窗事發了?巴哈爾不是說已處理幹淨了麼?怎麼回事?到底出了什麼紕漏?不管了,先將爹娘搶回來再說,一把年紀,若陷牢獄,定是有來無回了。當下也不多管,撒腿便跑,欲追官差。
恰劉琦在左近敬酒,急忙攔住鐵石頭。
“劉家娃,你這是幹啥?難道你與那天殺的官差是一夥的?”鐵石頭怒道。
“石頭哥,石頭哥切莫誤會。大家鄉裏鄉親,我怎會做那缺德之事。你聽我說,那些官差抓了叔嬸,正是為了引你前去。隻因你在呂家,他們害怕呂家勢大,才不敢前來抓你,你現前去,正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啊!不若前去央求了呂母,率眾截殺官差,救回叔嬸,大不了,反他娘的,反正這世道也逼的人活不了!”劉琦解釋道。
鐵石頭一聽有理,便領著大家朝看台擠來。
呂母聽完事情原委,瞪了巴哈爾一眼,怪其做事不利,巴哈爾也是滿腹委屈,那事做的幹脆利落,怎會被人查曉,又怎會牽連鐵石頭身上?
但聽呂母高聲道:“此事皆因我呂家而起,我呂家縱是家毀人亡,也定負責到底。巴哈爾,速率馬隊救回鄉親!”說完一頓,又道,“今日之宴到此結束,諸位就此別過!”說完又命李誌兄弟幾個隨巴哈爾一道。
巴哈爾率這二十幾名遊俠頃刻間便出發了,鐵石頭無馬,撒開雙@腿跟在後麵奔跑起來,劉琦叫了一聲:“石頭哥,我隨你去!”便飛一般的追趕。
官道上,二十幾名差役,押著幾十名窮苦百姓,拖拉而行,那差役不時揚起皮鞭抽打,叱罵著:“你們這幫賤民,這般婆媽,天亮到不了縣衙,皆把你們扔在山中喂狼……咦!那個,速度起來,別趴著地上裝死!”說完又是一鞭抽打在一個老漢身上。
可憐這群百姓,本就老弱,又日日食不果腹,骨瘦伶仃,如今像被串糖葫蘆般一個連一個捆住胳膊,哪裏走的快?皮鞭響處,哭聲連天。
“嚎什麼嚎?死了親爹麼?”一名差役又欲抽打,突地身體一下僵硬,倒頭栽倒路旁。
“老四,砸了這是?昨天在娘們肚皮上用叉了力了?哈哈!”旁邊的另一名差役笑著去扶被喚作老四的官差。
連拉兩次不起,那差役將老四翻起,但見老四脖頸處一個血窟窿,正咕嚕咕嚕的往外喘著血。那差役嚇的“呀”的一聲,跌坐在地,正欲叫喊,一枚利箭直沒額頭,將他死死的釘在地上。
旁邊百姓一陣哄亂:“殺人啦,殺人啦!”四散奔跑,可惜皆被串綁,哪裏跑的動?
這時,一隊馬隊從後門趕超上來,但見馬上騎士,個個身手矯健,裹頭蒙麵。當頭攔住差役,定下隊來,死死盯著眾差役,一股殺氣彌漫開來。
“大膽賊人,瞎了眼麼?這是官府拿人,也敢劫道,尋死不成?”差役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壯著膽子叱道。這人名喚段九,是本亭亭長左右手,平日裏威風慣了,縱被如此場麵嚇的膽戰心驚,也忍不住趾高氣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