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祭(1 / 2)

佛曰:夢有五種。他引、曾更、分別、諸病、當有。夢境之時,觀摩過去,遇見未來;想他人之所想,為自我欲所為。而在夢裏看到的、聽到的、經曆的,都是真的嗎?

我叫薛宸易,1990年1月3日11點45分出生,安徽人。

家裏獨孫,備受老一輩的寵愛,卻也讓他們沒間斷過擔憂。因為從小我就幾乎沒有朋友,每一天都是孤獨的度過。

他們都害怕我。

我經常做夢,奇怪的夢。隔三差五的就從夢裏驚醒,而且夢到的情景我都能記的很清楚。就像一部連續劇,不斷的更新整個進程;更像是活在另一個世界裏。

還有,我見過鬼。

初一那年暑假,爺爺去世。

當晚我和老爸、小叔一起在爺爺家裏守靈。那時候我還小,很早便睡著了。

淩晨起夜尿尿,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是3點,因為我起床去廁所的動靜驚動了昏昏欲睡的小叔。小叔伸了個懶腰,然後看了看手表對我老爸說到:“都3點了你去睡會吧,我剛眯了一下,現在緩過神了。”

爺爺家是老式的平房,有個大院子,廁所在院中的一角。整個院子很空曠,廁所、菜地、大鐵門,就這三樣,這菜地是我爺爺近幾年最愛叨實的。

夜深人靜,城市的夜晚幾乎連蛐蛐叫聲也聽不見,隻有遠處隱約的幾聲汽車駛過的轟鳴。

小便後,我提上褲子準備回到客廳靈堂。可是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入耳膜,那是水花灑在地麵的聲音。

呲……呲…………

我仔細聽,發現這不是幻覺,真真實實的是水花灑落的聲音。而且離的很近,就是發生在門外。

這大半夜的,誰會去澆菜地呢?

我並沒有多想,也沒有害怕什麼。因為從小到大隻有我讓別人害怕,還真沒有什麼怪事比我自己本身更讓人覺得奇怪。

我走出廁所,一個身影站得筆直,歪著頭,手裏拿著爺爺平時澆菜地用的噴壺左右晃著。

不像是老爸或者小叔的身材,我走進看了看。二十多歲的一個男人,我不認識他。

當我正準備問他是誰,那人卻先開口了:“你看得見我?”

他臉上露著笑容,感覺非常友好。

“什麼意思,為什麼會看不見你?”我很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沒什麼。來,拿著。”說著,那人把噴壺遞給了我:“把地澆完,然後回去睡覺吧。”

我接過噴壺又問那人:“你是誰啊?”

“我是來帶你爺爺回家的。”

那人說完便向門外走去,沒有和我再囉嗦什麼。

我也追了過去,但奇怪的是我被大鐵門攔住了,卻親眼看見他從鐵門穿了過去,而且他好像變成了兩個人。

我揉了揉朦朧幹澀的眼睛,緊貼著門洞再定睛一看,多出的那個人竟然是我爺爺。

我一陣愕然,望著爺爺的那張慈祥的笑臉,大聲呼喊:“我爺,你沒死啊,你幹嘛去啊?”

爺爺沒有回答我,直接轉過身去晃晃悠悠的朝著前方的一片迷霧中走去,很快消失了。

這讓我感覺突然的異常。

我作為家裏獨孫,從小受爺爺溺愛,加上本就沒幾個朋友導致了輕微的自閉。每次我一到爺爺家就是聽不完的嘮叨,在我的印象中,爺爺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

可是這一次,爺爺留給我的最後一絲印象卻隻是轉身後的那一抹慈祥。

“你跟誰講話呢?”可能我剛剛的呼喊聲太大了,驚動了客廳的老爸和小叔。他兩紛紛走過來詫異的問著我。

我見到老爸,指著門外問到叫:“老爸,我爺這麼晚不睡覺在外麵幹嘛,你去把他叫進來。”

老爸朝門外望了一眼,歎了口氣然後繼續問著我:“你拿灑水壺幹嘛?”

我看了看手裏的噴壺,若無其事的回答到:“剛剛那個人給我的,他讓我把地澆完然後回去睡覺,他把爺爺帶走了。”

老爸沒再說什麼,他讓小叔先回客廳,然後陪著我把菜地澆了一遍。

這就是我第一次撞鬼的經曆,不恐怖、不緊張、不刺激,卻又一次讓我與家裏人產生了區別。他們見到爺爺的最後一眼是雙眼緊閉的死寂,而我見到的是轉身一刹那的微笑與慈祥。

在我們老家有這樣的一個傳說:善良的人死後,地府的鬼差會來到陽間勾取死者的魂魄,並且會幫助死者完成最後一個心願。死者在去地府前會與生前最疼愛的小輩打個招呼,會做一次生前最喜歡做的事情。之後才能夠安安心心跟隨鬼差進入往生殿、喝孟婆湯、過奈何橋,等待轉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