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的二月初八是外祖父七十四歲的壽辰,每到這一天,朝野滿堂都會來慶賀祖父的壽辰。
外祖父受封鄂國公,在太祖時便是其心腹,也是個勇冠三軍元帥,皇祖父曾想將他的公主賜給外祖父,但是外祖父卻說古人講富貴不換妻,此事才得以作罷。
而到了皇祖父生子,便將他最受寵的獨女嫁給了皇上的長子,婚後生下一女便是劉湘。
因為年事已高,皇祖父念其身體不適,便準許不上早朝。甚至二舅回來的宴席,也因為身體原因沒有參加。
外祖父的鄂國公府在長安的遠郊,大約三個多時辰的馬車才能到,與其說是府,不如說是天下第一的莊園,莊園四周有親兵把守,莊園裏有馬場,還有圍獵的森林,奇珍異草,稀世的珍禽都在此地。
劉湘總覺得,長安的王侯府邸卻都不如在外祖父的莊園自在。
在這裏劉湘才能不加拘束,脫了鞋襪踩在草地中,不顧錦衣羅衫在地上與白鶴玩鬧。
那白鶴最是凶猛,雖是有仙鶴美譽,卻最是高傲,連人都是不怕的,見到將士都是要上去張開翅膀用長啄欺人。但是見到劉湘卻是極為溫順,連扇動翅膀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劉湘正抱著白鶴的脖子玩鬧,一旁的婆婆丫鬟的正在那裏手忙腳亂。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少年大笑的聲音:“哈哈哈!那是誰家的野丫頭!”
約莫是過來賀壽的王爵家的公子。
一旁東葵、白薇、降香幾人急的要哭:“郡主,有人來了,你趕快避避吧!”一人提著羅鞋,在後麵追著,但是就不敢上前。
劉湘這才鬆了手走過去,一群侍女趕忙圍了上去,蹲在那裏又是用手絹擦拭腳,又是幫忙穿鞋,又給劉湘披上紅錦。一堆人忙了又忙,這才將劉湘收拾好。
劉湘站在那裏,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山坡上的石階處行來幾個少年,穿著當下京城最為時髦的服裝,半臂窄袖,腰間束著銀帶,發髻以用頭巾冠上,是舞勺之年以上的少年。細看過去長相有些相似。
應是一家的兄弟。
長得最高的是房遺直,次子房遺愛,三子房遺則。
長子為人穩妥,次子雙眉中有一紅痣長得極為招搖,三子眼睛明亮笑容溫暖。
劉湘在那裏任這幾個少年看,也不生氣,道:“我倒是誰?原來是房伯伯的兒子!”
房玄齡正是就任第七年的宰相,是皇祖父極為信任的臣子。
那少年人中的長子,眼睛一亮連忙一拜:“見過榮德郡主!”
那另一個少年,笑著看過來,臉頰上的酒窩格外顯眼。“不過是個小丫頭嘛!”
剛才那個嬉笑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劉湘還是喜歡他小時候,一打一個鼻涕泡,身上軟軟的打著還很舒服,不過自從二娘在家教導,便不去國子監了,也就很少再遇見房遺愛了。
不過幾年便長這麼大了。
說著,房遺愛繞著劉湘走了一圈,咂砸嘴道:“沒想到幾年過去,你還是長這麼大點。”說著他用手指頭比了比,示意才這大點。
劉湘笑著道:“你手指不要了?”
房遺愛一挑眉,卻將手指往上舉了舉:“你來啊!”
劉湘最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也最恨耍她和挑釁她的人,當即決定讓這個小子吃不了兜著走。盡管房遺愛現在年紀比她大,身量也比她高,可是,現在身處在鄂國公府,做起事來就便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