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布陣者的計劃是將齊雷國所有修仙者集中在天嵐城,隨後一網打盡...”騰晨喃喃,呼吸已近乎急促,神情愈發凝重,甚至隱隱有了悔意,“那麼讓我得到那玉簡亦是尚晴事先安排好的麼!?”
騰晨麵色巨變,若真是如此,那麼齊淵所說果真一點沒錯,這樣一來整個齊雷國便瞬間失去所有高階修仙者,其餘的數百萬大軍與築基以下的修仙者在尚晴等老怪的法術之下根本不會有任何還手之力,齊雷國的覆滅僅僅需要一個晝夜。
“怎麼會這樣...為何在如此關頭才發覺,如此一來我騰晨不是成了千古罪人麼!”騰晨深深吸了口氣,望向已初步凝成的大陣,隻能在心內祈禱齊淵等人在大陣徹底展開後到達,雖然這種想法看來十分幼稚,但如今所距夏親王發兵已迫在眉睫,騰晨即便是此時出去,想要尋到齊淵等人蹤跡亦無異於大海撈針,不僅無法挽救此局,反而會讓南宮雁與楊清等人白白犧牲。
畢竟他明白,夏親王可是有金丹期的恐怖實力,若無自己前去阻攔,南宮雁即便有人傑四階的武林高階境界,在夏親王的手中就連一個照麵也撐不住,瞬間便會被秒殺。
“怎麼辦...”騰晨不由自主地抓起頭發,麵容頓時憔悴,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他雖有築基後期的修為,但也不過才活了二十一年罷了,連那些金丹老怪的十之一二也不到,此時想到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可能造成齊雷國滅亡的慘況,深深的自責之餘,甚至有了些許自暴自棄。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童年時,曾不小心弄碎父親非常喜愛的一個青花瓷瓶,正巧被老管家看見。老管家明白若是騰晨父親知道此事,定會將騰晨痛打一番以作教訓,於是便默默將瓷瓶碎片拾盡,到騰烈那裏頂替騰晨之錯,正逢當日騰晨火上眉梢,遭受了一頓毒打。
此時烙印在騰晨心底很久,久久無法抹去。更使騰晨明白了,因為自己的過錯而使得別人受傷,比自己挨打更加難受,也使得騰晨再也不願犯下同樣的錯誤。
可是這次卻又實實在在地發生了,且後果比之要嚴重萬萬倍,一旦真正爆發,恐怕是騰晨畢生都無法挽回的遺憾。
“咚!...”
一聲悠揚鑼鼓在天嵐城內驟然響徹,打斷騰晨所有煩緒,令他為之一愣。
“咚!”
半百息過後,當第二聲再度響起之時,騰晨立即雙目一亮,頹然之色頃刻間全然消散,化作濃濃的堅定:“無論如何,騰晨一定要拚盡全力挽回局麵,挽回過失!”
“還有十二響!”
騰晨嘴角劃過幾分冷笑,步子一跨,立即衝出大營,來到令兵場,不由分說地一掌排於大鼓之上。
“嗡!!”
在這一拍之下,整個赤勇團上下頓時為之一震,更有道道轟鳴之聲環繞於每一個大營之內,使得本已整裝待發的兩萬餘將士目中同時亮激昂光芒,一列列迅速衝出營帳,手持大刀長劍弩機等器具,神色中盡是興奮與期待。
“張星,誌遠兄,你們分別率領三千精銳,隨我前往南門,其餘人馬便交給赤前輩,記住,不要讓一兵一卒進出北門!”騰晨大喝,看向一個個神色不解的將士,考慮到沒有時間躊躇,立即解釋道:“騰某已有確鑿證據證明夏親王企圖謀反,我們隻需稍稍阻攔其步伐,稍後便有援軍趕來援助,這可是大功一件,比以往任何任務的報酬都要大得多!”
“好!”兩萬將士同時高喝,就連赤嘯天在內亦是為之精神一震,士氣倍增,相互交談的麵色中皆洋溢著無法遮掩的喜悅,仿佛已對接下來的戰事迫不及待。
張星與王誌遠對視一眼,皆迅速自兩萬大軍內分別挑選出三千輕甲精銳。如今赤勇團雖然在這幾日因為大部分豪強與富奢離開天嵐城而牽來不少馬匹,但也隻有不到四千,想要盡快到達南門,唯有讓將士皆上馬,如此一來,輕甲軍自然可以一馬二人,跟上大隊。
看到眾將士臉上的表情,騰晨心內有些不忍,但畢竟是以少敵多,想要增強士氣並打消每個人的顧慮,如今隻有出此下策。
“事不宜遲,趕緊行動!赤前輩,北門就交給你了!”在眾人交談之際,南門又有兩道鑼鼓之聲先後敲響。
騰晨隨意在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長劍,跨上快馬,向身後的王誌遠與張星大手一揮,在第五道鑼鼓敲響的同時,頭也不回地飛奔向南門。
張星臉盤上劃過一抹奇異之色,憑他與騰晨的相處,他總覺得,今天的騰晨有些不對勁,至於不對勁在哪,他自己也說不清,隻得揮揮手,按照與王誌遠事先協定,命馬夫牽出三千壯碩馬匹,令六千將士二人一馬跟上騰晨步伐。
原本繁華喧鬧的天嵐城大道此時陰暗如夜,淒清冷風肆掠。因為騰晨等人的到來,整個天嵐城街道之上立刻狂震不已,馬蹄聲如潮,塵土飛揚,落葉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