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塵(1 / 1)

“這劍名叫做青霽。”崇陵將青霽遞給雪祁澤,含笑地看著他,他想他是喜歡的。雪祁澤滿目欣喜,用手細細地摩挲著鑲有一顆精致的孔雀石的劍鞘,指尖感到絲絲涼意。

“它本身是春秋戰國時期歐治子所鑄寶劍之一,勝邪,隻可惜這劍中透著一股惡氣,闔閭死後,它便落入塵世,,流於人世也是個禍害,故在南北朝終是尋到了,糅合了少量隕鐵,重鑄成了青霽,消了邪氣不少。勝邪本是青銅所製,故泛瑩瑩青光,不足為奇。你要好生護著,不要被歹人借此利用。”

雪祁澤身著一襲白衣,外套著一件單薄的月白色短袍,斜斜的清風將他紮起的銀白長發輕輕吹起,讓他的身影顯得有些淒涼無助。他坐在溪邊,抽出青霽,點點青光閃爍,奪人心魄。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它,腦海裏回憶的全是師父的諄諄教誨。

如今,物是人非。他心中神一般存在的師父竟駕鶴西去,獨留他一人,在這茫茫那個人世間徘徊。他看著水中的自己,悠悠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刻下痕跡。依然是幾十年前那個熟悉的臉,帶著嫩嫩的稚氣。可他的心智早就被這世態炎涼磨得滄桑。還記得師父在世時,總是盯著他的臉,挪喻道:“小澤兒,是學了駐顏術不成?看著為師日漸成為熟男,怎麼小澤兒還是個奶娃娃的模樣?這真是紅顏易老啊。”話畢,崇陵還會重重地歎氣,眼睛泛酸地看著雪祁澤。而他卻慢條斯理地在一旁溫茶,無視著他這個話癆師父的話。

他從腰間取下一塊雕有初綻青蓮的玉佩,放在手心中,埋頭深嗅著清冷的蓮香。仿佛師父又重新立在他的麵前,他的兩道清淚劃過臉頰,滴落在了無生的玉上。

“站住!”一個粗獷的聲音響徹整個山林,驚得山鳥四飛。他轉過身,定睛一看,是十幾個黑衣人在追一個穿著嫁衣的女子。女子空靈清澈的藍眸中充滿了焦慮,奔跑之餘,嘴也沒閑著:“你讓老娘站住老娘就站住嗎?這樣豈不是顯得老娘很沒骨氣麼?”“暹彌這個王八蛋,殺千刀的,讓他去死吧!老娘若嫁給他,不是白白糟蹋了!”……

“……”雪祁澤起身站起,戴上幕籬,向他們相反方向走去。他不想管閑事,何況他們是一群妖。

奔跑中的白玥珂一下看見了愈走愈遠的雪祁澤,立馬調轉方向,向他奔去:“誒!救命啊!”白玥珂希望他能看到她,在人界中隻有少許人能看見妖,但為了她自個兒的身家性命,隻有搏一搏。但看著身形,約估摸像是個十歲孩童,看到了又如何,重要的是要能打啊!白玥珂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算了,紅袖一拂,拚了。雪祁澤卻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仍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喂,你聽得到嗎?”白玥珂一下攔住雪祁澤,卻不想雪祁澤根本不會意。

眼看著緊跟著腳跟的他們就要追上了。白玥珂竟停止了奔跑,藍眸中噙滿了痛苦的淚水,苦笑道:“難道這就是我的一生嗎?”。白玥珂祭出她一對環首刀,準備做最後的一次掙紮。

“夫人,請不要再任性了。”領首的黑衣人勸道。

“羅伽,我原以為你是一條好漢,你居然助紂為虐,與暹彌狼狽為奸,我真是看錯你了!”白玥珂杏眼圓睜,操起環首刀飛向一幹黑衣人群中。

“失禮了。”羅伽抽起一柄利劍,向白玥珂刺去。尾隨在身後的黑衣人也紛紛抽出劍刺向白玥珂。白玥珂翻身跳起,若紅蝶翩躚,頭上的金步搖熠熠生輝,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靈巧地躲過重重阻攔,落在羅伽的麵前,迅速移在了羅伽身後,用環首刀抵住他的咽喉,在他耳邊說道:“放了我,我這刀上可塗了欽原的毒,一刀斃命,哪怕你是妖。”羅伽緩緩閉上眼睛,一臉鎮定道:“悉聽尊便。”白玥珂心裏咒罵了一句,準備刺去。嗖,一支利箭釘穿了白玥珂的肩膀,劇烈的疼痛讓她暫時失去了知覺,羅伽拿起劍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她的禁錮,用繩鏈縛住了白玥珂。白玥珂掙紮著,一雙赤紅的眼怒視著:“羅伽,你們不得好死。”

“夫人,失禮了。”羅伽將劍放回劍鞘中,別在腰後。準備扛起白玥珂。

忽然,一個白影橫了過來,羅伽反應極快地抽出劍,向他劈去。劍光一閃,幕籬被劈成了兩半。呈現的是一張印滿稚氣的臉,和一副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漠神情,還有一頭刺眼的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