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前,六妹的同學搞了一次聚會。是陳浩首先打來電話,說約了兩個中學時的老師還有一些同學,相約一起回到故鄉的小城吃個飯,然後邀請大家一起去南京玩玩。
這次聚會到場的都是初三時的同學,他們這一茬學生,都是當初讀書不咋地,但走上社會後挺能賺錢的那種人,好些同學都發了財。他們有做家具生意的,有做木材生意的,有做瓷磚生意的,有做藥品推銷和賣服裝的,還有開大酒店的,開大超市的,這次聚會地點,就是其中一個同學開的酒店,美其名曰“興盛大酒店”,大家聚在一起,剛見麵時,嘰嘰喳喳,拍拍打打,摟摟抱抱,甚是親切。酒菜上桌,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更是談笑風生。好些同學都帶來了伴侶,可是六妹的老公沒有來。有個和六妹當初玩得特別好的同學脫口就問六妹:“怎麼嫁到那麼遠的北方去。天寒地凍的,有什麼好,溫潤的江南不好麼?”
六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笑嘻嘻地說:“往事不堪回首。凡事皆前定,浮生空自忙。”燈影酒光閃爍裏,可見六妹眼角的點點銀光。
“有錢就行。現在這社會有錢什麼買不到呀!”做木材生意的同學打圓場說道。她和六妹是一個村子裏的人,對六妹的事知根知底。她知道六妹有很多難言之隱,日子無法回轉,青春小鳥飛出去就不會飛回來了。
酒過三巡之後,陳浩還頻頻舉杯和六妹喝酒,他也沒帶老婆回到家鄉來。酒喝得也高了點,說話都是卷舌音。有同學問他怎麼沒把老婆帶回來,他說老婆不肯回來。說聚會之後反正要返回南通。有同學說要見見他的老婆,他說:“到南通有得看,看得見,盡管看。”
有同學插話:“用呢,也盡管嗎?”
“隻要她願意,也盡管!”陳浩醉醺醺的,“不是同學嗎,什麼都好商量的。”大家都起哄了,知道他喝多了,滿口胡謅。
接下來,就有同學開他和六妹的玩笑:“當初為什麼不娶六妹呀?”
“六妹,她傻,不願意嫁給我。如果嫁給我,我會幸福死的。”
“到今天還活著,就是因為我沒有嫁給他。”六妹的頭腦是保持清醒的,盡管也喝了很多酒。“幸虧我沒有嫁給他,要不他幸福死了,誰負責。”
“你……你……你不負責……誰負責……”陳浩卷舌音之後就是結巴句。說完醉眼朦朧的看著六妹。得不到愛情也許都是永遠充滿美好的期盼,他對六妹始終沒有死心。六妹笑語盈盈地對大家說:“他喝多了。都說醉話。”說完看了一眼醉得不行的陳浩。
“酒後吐真言。”男老師說。
“是的,是的。”同學們紛紛附和。
會餐後,同學們擠在一起拍了很多照片。似乎都又回到了無憂的少年時光。
集體照之後是個人自願照。同學們把當初談過戀愛的同學拉到一起,讓他們重溫舊夢。參加聚會的同學做生意的占大部分,所以思想比較開放,說話也比較放得開,什麼話都敢說,大方的動作也都敢做。
有意和誰拍,就兩兩拍照,男生和男生,或者女生和女生,或者男生和自己當初心儀的女生,或者女生和自己那時心愛的男生。也或者三、四個今天還比較談得來的同學一起合個影。他們的聚會很有意思。一般人以為男人比較開放,其實女人大膽起來,比男人還厲害。她們這群同學裏,女生強勢的比較多,所以她們都不受拘束。想怎麼來就怎麼來。紛紛拽著男生拍照拍照,男生隻有同意的份兒。兩個老師也落個順水推舟,有學生提供免費的午餐,提供免費的旅遊,何樂而不為呢?再說孩子們都有自己的孩子了,都有自己的見地和思想,老師隻是默默地看著當初自己的這些學生,心裏露出欣慰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