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六妹每次回老家,吳文都不在老家,問及公公總是說打麻將去了。這天六妹剛回來,老爹就對兒媳說:“你該常回來看看,要不他整天泡在牌桌上,也沒人管。有時候飯都不回來吃。這會兒幹脆住在西大街不回來了。每天都在樓上和那些小婦女打麻將。”
“他那麼大人了,還要我管?像話嗎?我天天要接送兒子上學,兒子的成績、學習,他從來不管。”六妹氣咻咻地說。
“你們的事,我管不著。你自己去西大街看看吧!”
六妹馬不停蹄步行來到西大街,走進底層樓問及照應門市的一個婆娘:“吳文在這裏嗎?”婆娘把厚實的老嘴朝上一嚼,做了一個他在樓上的表情。
六妹躡手躡腳地爬上二樓。推開那扇虛掩的門,內麵煙霧彌漫。她站在門口,笑嘻嘻的說道:“吳文你玩得倒是自在,”然後半帶諷刺地說道:“我家吳文整天沒事,也感謝幾位娘子每天陪著,放著生意不做,正是難為你們了。”
街頭一個賣水貨的小娘子忍不住“撲哧”笑了,“嫂子說的是哪裏話,大家沒事湊在一起玩玩,也沒什麼呀?嫂子的話聽著好像有點讓人難受呢!”
“難受也罷,舒服也罷,反正我是在自家裏說話,也沒有跑到大街上去說,無所謂。”
“看來你是怪罪我們來你家打麻將了。”隔壁的一個賣塑料製品的較為年輕的小媳婦接話說道,“這情形我們以後不能再來你家玩了。”
“玩隨時歡迎你們來。隻是打麻將這事太浪費時間了,吳文他一打起麻將來,飯都不及時吃,他身體一直不好,本來這陣子閑下來是讓他休息一下,保養保養身體,結果呢,打麻將上癮,哪裏還記得保養身體。以後還請各位多關照,尤其我不在的時候,他約你們看麻將什麼的,不要答應他。”
“哈哈,到現在才進入主題。”一直沒有開口租他們家房子賣衣服的、四十來歲的打扮得花枝亂顫的老板娘這時候說話了。“弟媳,你就明說罷了,不就是怪我們和吳文打麻將嘛!大家在一起玩玩,也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就不要這樣怪罪大家了。”說完用感性的媚眼瞟了一眼吳文。
吳文的臉是陰沉的,六妹順著老板娘的目光看了一眼吳文,六妹心裏想:我比你還生氣呢?你陰沉著臉嚇誰呀?
六妹轉過身去推開窗戶。霧氣像魔鬼一樣一綹一綹跑出去了。
隔壁年輕一點的小婦女首先站了起來,“今天我輸錢,大家就散了吧。打擾別人家也真的不好意思哦!”她用抱歉的眼神看著走過來的六妹,搭訕了一句,“兒子在那邊讀書成績還好吧?”
“還好。”六妹應答了一聲。
緊接著,別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都有些訕訕的意思。隻有賣衣服的老板娘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她悠悠地吹了一口夾在手指縫中的香煙霧氣,那霧氣蛇一樣彎彎繞繞,然後才徐徐說道:“今天真掃興。”塗著豔紅色的唇耀眼地刺激著六妹的神經。
吳文始終沒有作聲。他知道一作聲準和六妹吵架。他知道自己脾氣不好,但同時也懂得媳婦也不是好惹的。六妹也沒有讓自己太難堪,就得過且過。三個女人魚貫下樓,高跟皮鞋踏著樓梯“劈裏啪啦”地響著,,每一聲都像鞭子一樣抽痛著六妹。她痛恨吳文過著這樣的生活。她希望他振作,希望他有出息,做不來大事,要把小事做好,這是六妹一貫為人的信條。
女人們走後,六妹終於忍不住咆哮了:“你天天在家裏,就過著這種日子呀!美女、麻將、煙霧繚繞,搞得房間裏像賭場、什麼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