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黃粱一睡夢 第74章 無題無題(1 / 3)

晉元三十六年,初夏。

出宮整整半年的晉寧長公主終於回京,就算是回京也沒有大張旗鼓,因著手執翊衛令牌,一路無阻的回了皇宮。

鹹和宮。

婉貴妃有些疲倦的躺在貴妃椅上,因著身子笨重的關係,這才剛剛初夏,婉貴妃也是滿臉的汗意,君聘執著扇子在給婉貴妃解熱。

這個時候,鹹和宮內擁入一群女子,為首的便是柳德妃,走入大殿便是看到慕容彎那般愜意的模樣,心中冷哼一聲,她這段時間也是看開了不少,先不說慕容婉肚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就算一舉得龍子,能不能長大是一回事,長大了是不是廢物又是另一回事,再說,如今,武安侯府也已經和她聯手,就算慕容婉別有居心,那也得看看慕容婉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君聘看著走進來的柳德妃,稍稍福身,“奴婢見過德妃娘娘。”

柳德妃紅唇一勾,看著慕容婉安然的模樣,沉著聲音說道:“貴妃娘娘,你可知長公主回來了?”

聞言,慕容婉才是睜開眼睛,看著正是在俯視她的柳德妃,“齊雪寧回京了?”

“是很低調的回京了,此時應該要進皇宮了。”柳德妃看了一眼慕容婉,便在貴妃椅側麵的太師椅坐下,“陛下這些時日病了,都是由你在照顧,慕容婉,齊雪寧不是繼養你膝下嗎?會不會壞了事?”

君聘扶著慕容婉坐直身子後,慕容婉帶著一絲嘲笑的看著柳德妃,“德妃娘娘這是在看本宮的笑話嗎,長公主的身份,說的好聽點是繼養在本宮膝下,說的不好聽,本宮便是齊雪寧出冷宮的一顆棋子。”

果然,柳德妃眼眸中的諷意收斂的很好,她微微垂眸,輕言道:“如今朝堂所有的事情都是本宮的父親和你的父親在超之大局,若是長公主這一回京壞了事情可不好。”

慕容婉淡淡的看著柳德妃,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本宮父親與你們的事情,本宮不知,德妃娘娘不去關心關心張淑妃,把視線放在一個剛回京的小丫頭身上做甚?”

“貴妃娘娘就別裝作不知了,長公主可比張淑妃難對付多了,如若與我們是一條心,還好說,如果此番回京是來壞事的,那就得……”柳德妃說著,便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君聘,送客。”

君聘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柳德妃,便走至大殿中央,對著柳德妃恭敬的說道:“德妃娘娘,貴妃娘娘這些日子越來越疲倦,很多事情還是德妃娘娘去請教別人吧。”

柳德妃看著主仆兩人的模樣,紅唇一勾,優雅的起身,淡淡的看著慕容婉,“貴妃妹妹,別怪姐姐沒有提醒你,長公主不在京城這段日子,時常的與陛下有信箋來往,如果長公主對陛下有著父女之情,你必須馬上解決了你放出來的禍害!”

說完,柳德妃大袖輕輕一捋,輕哼聲從唇角溢出來,便帶著一群人走出了鹹和宮。

待大殿之中恢複安靜後,慕容婉才是起身,因著要臨盆的原因,她撐著腰間,有些艱難的走了兩步。

君聘見狀,立即過來扶著,“娘娘,長公主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說長公主還在栗州嗎?”

“這段時間,宇文家的二公子可沒有瞎折騰,原本想著與慕容彧交好,薑家的事情等過一段時間在擺在世人的麵前,如今看來,宇文烈完全就是在給齊雪寧爭取回京的機會。”

聰明如慕容婉,怎麼會不知齊雪寧突然回宮是為何?想來皇上在還沒有毒發之前,便已經知道了中毒的事情,那個時候都已經送信給了齊雪寧。

然而宇文烈就是齊雪寧的人,這簡直就是在最要關頭壞她好事!

“去晉元宮。”

“是。”

……

這邊,齊雪寧與暗一也走到了晉元宮的大門前,看著晉元宮緊閉的大門,還有守在大門前的禁軍,齊雪寧眼中全是冷意。

如她所料,晉元帝被軟禁,而她也被這些禁軍擋在晉元宮外,如今的朝堂還有皇宮看似分為兩派,柳德妃以及張淑妃。

可真的隻是兩派?

“暗一,殺死多少算本公主的。”

“是。”暗一說著,手中的鋒利的寒劍已經蠢蠢欲動,他就是等著齊雪寧這句話。

“大膽,竟敢在晉元宮前放肆!”為首的禁軍立即怒吼。

“殺!”

瞬間的功夫,刀劍相碰的聲音響起,齊雪寧匆匆回宮,到此刻都還未有去換一件宮裝,就算這般,威嚴不減。

待慕容婉前來晉元宮的時候,便看到倒在地麵上的禁軍,已經還在打鬥的禁軍已經一身黑衣的人,並且負手在一側的少女。

半年不見,那少女身上好似有多了幾分氣勢,想忽視都難。

“住手!”

因著慕容婉的一聲令下,正是打鬥的禁軍立即單腳跪地,“見過貴妃娘娘。”

暗一看了一眼齊雪寧,隨之供著手,“見過貴妃娘娘。”

慕容婉隻是淡淡的看著這場景,便往齊雪寧走去,“長公主是出去了一番就不知宮中的規矩了嗎?”

齊雪寧的半眯眼睛看著朝她慢慢走來挺著肚子的女人,淡淡一笑,“貴妃娘娘是在與本公主說規矩嗎?哪裏的規矩?宮中的規矩還是貴妃娘娘這裏的規矩?”

“放肆!”扶著慕容婉的君聘嗬斥,“也不想想是誰把長公主從冷宮救出來的。”

“對呀,也不想想自家主子肚中的孩子是因為誰換來的。”齊雪寧輕笑一聲,明眸卻是一直盯著慕容婉,繼續說著,“若是沒有拿本公主當擋箭牌,怕是你主子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你!”君聘惡狠狠的盯著齊雪寧,她真是沒有想到把這公主比以往說話還囂張。

慕容婉淡淡的看著齊雪寧,隨即一笑,“公主剛回來吧,走,隨母妃一同回宮換一身衣裳。”

“換衣裳就不用了,我要進晉元宮看看父皇,怎麼晉元宮前全是禁軍啊。”齊雪寧亦然是笑盈盈的看著慕容婉,“難道是父皇出了什麼事情嗎?”

慕容婉看著齊雪寧意味深長的眼神,眼睛眯了眯,“你父皇能出什麼事啊,這些日子就是因為蠻夷的戰事累到了,染了風寒。”

“染了風寒用得著禁軍守著?”齊雪寧帶著疑惑的問道。

“這好像不是公主能管的。”慕容婉似乎把耐心都用完了,淩厲的看了一眼齊雪寧,在把視線看向禁軍方向,“

不管是誰,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能進晉元宮,若是違抗,殺無赦。”

“是,貴妃娘娘。”

慕容婉隨即轉身,眼中全是冷意,齊雪寧這般低調的回京,從進皇宮還是這般的悄然無息,真是有些讓她詫異,當初她還真是放出了一個禍害。

剛剛走幾步,便聽到齊雪寧的聲音。

“等等。”

慕容婉的腳步並沒有停下,此時她並沒有多大的心思去理會齊雪寧,隻因肚子有些不舒服,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也多多少少從產婆的口中得知,生孩子會發生些什麼。

扶著慕容婉的君聘也是發現了慕容婉的不對勁,有些緊張的看著慕容婉的側顏。

“娘娘,你沒事吧。”

慕容婉緊緊的看了一眼君聘,隨即輕聲道:“趕快回宮。”

齊雪寧看著慢慢往前走的慕容婉,眼中全是冷意,聲音有些冷硬,“貴妃娘娘,今日本公主回宮便是來見父皇的,如今你卻是讓禁軍把本公主攔在晉元宮,本公主不得不懷疑,你圈禁了,父皇。”

慕容婉腳步一頓,身後的聲音又是響起。

“今日本公主偏要闖一闖。”

“暗一,這些禁軍似乎忘了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那就不要客氣。”

“是,公主。”

話音落下,原本隻有暗一一人,隻是瞬間的功夫,晉元宮大門前出現了全是身著黑衣的侍衛,慕容婉轉身的時候,便是看到禁軍全全被圍住,更是讓她震驚的便是,那些黑衣侍衛都有一塊腰牌,她怎會不知那是皇帝的親衛軍,翊衛?

慕容婉瞳孔一縮,捏著君聘的手很用力,難怪此番能這般容易就把皇上給圈禁,原來翊衛全全出宮保護長公主去了。

“大膽,晉寧公主是要造反嗎!”

“造反?”齊雪寧輕言一笑,看著慕容婉的目光好似看著一個笑話般,“什麼造反,本公主隻是想見一見父皇,若這就是造反,那婉貴妃這算什麼?”

齊雪寧說著,便盯著慕容婉的肚子,“那婉貴妃這算不算是,早知肚中的便是皇子,而這般圈禁父皇,是想你兒子生下來便坐上皇位,然後你在做一個掌管政權的太後!”

聞言,慕容婉瞳孔一縮,死死的看著那邊有些模糊的少女,而肚中好似有些抽搐。

“暗一,還等什麼,在這個女人沒有誕下龍子前,衝進晉元宮,看看父皇到底怎麼了。”

齊雪寧一發話,刹那之間,便是刀劍的聲音,晉元宮前又是一陣廝殺,然而,齊雪寧在晉元宮的事情,很快便傳皇宮中各大宮殿。

慕容婉眼看著禁軍一個一個的倒在她的眼前,手都在顫抖,“反了,反了,快,快……快去請武安侯……”

問聲趕來的柳德妃還有張淑妃也看著這一幕,兩人都是相似一眼。

“住手!”是柳德妃的聲音。

齊雪寧的視線,落在柳德妃的臉上,她從來沒有注意過這柳德妃,如今這般打量也不過是在北翼時,看到柳國公的原因。

柳德妃見著那些廝殺的禁軍與黑衣侍衛並未有停手,眼中有些怒氣,便狠狠的看著齊雪寧,“怎麼?沒有聽到本宮說的話!”

齊雪寧朝著柳德妃露出一抹譏笑,便把視線看向晉元宮的大門。

柳德妃見著齊雪寧這般忽視她,眼中的怒氣越來越旺,倒是身側站著的張淑妃看著慕容婉有些蒼白的臉,在是看著慕容婉的手護著大肚子,眼中有些了然,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如果此時她去多管閑事,別人不領情不說,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咬她一口呢。

“德妃姐姐和一個小丫頭動氣做甚啊,這些日子本宮也是沒有看到皇上呢,如今長公主回來後,想必也能見見皇上,也讓妾身看看陛下到底生病到什麼程度了。”

柳德妃聽著張淑妃的風涼話,眼中全是冷意,這些日子,她和張淑妃明裏暗裏都在鬥,鬥來鬥去,已經讓張淑妃與大皇子落了下風,卻是沒有想到此時半路殺出一個齊雪寧!

“你閉嘴!”說完,視線又是看著齊雪寧,哪隻那少女已經往晉元宮大門走去。

柳德妃想也沒有想,便是跟上前,哪隻被黑衣人攔著,暗一手執劍柄,指著柳德妃,“德妃娘娘,在往前一步,別怪在下手中的劍失手。”

“你!”柳德妃往後退了一步,“你們大膽!晉元宮都敢闖!”

“公主回宮,理應見陛下,倒是你們,為何攔著公主不讓見陛下,這其中的用意是為何?”暗一冷冷的看著柳德妃。

隻是,君聘的嘶吼聲,讓所有人都是看向慕容婉的方向。

“血……!”

“娘娘,你怎麼了!”

剛剛推開晉元宮大門的齊雪寧回頭,看著慕容婉整個身子都是靠在君聘的身上時,眼中一道暗忙晃過,直接走進晉元大殿。

齊雪寧一步一步的往大殿裏臥走去,外麵傳來便傳來柳德妃的聲音。

“趕緊把婉貴妃送會鹹和宮!”

“是,德妃娘娘。”

齊雪寧輕言一笑,看來她此番回來真是擾了許多人的路,她一步一步的往裏走著,隻能聞到淡淡的藥香味,特別淡,隻有偶爾幾縷飄進她的鼻中,齊雪寧眼睛一眯。

晉元帝自來都是謹慎的,身邊的曹忠武功也不低,為何會被圈禁?看著慕容婉緊張的程度,想來是栽在慕容婉的手中,武安侯與柳德妃聯手,那麼,婉貴妃是真的想讓柳德妃的兒子做上皇帝的位置?

還是說,武安侯與柳德妃聯手,隻是一個障眼法,最重要的還是婉貴妃肚中的孩子?那麼,婉貴妃就那麼自信肚中的孩子就是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