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初冬。
臨近寒冬臘月,花念念便似身體裏生了寒氣一般變得越發怕冷,常常是手腳冰涼,怎樣捂都捂不熱,這會兒窩在南宮翊懷裏,周身的寒氣才被驅散一些,一時舒服不少,說話都變得懶懶的,疲憊感更勝
“好,說什麼”。睫毛掃在下眼台上,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答著南宮翊的話,有氣無力。
這讓南宮翊心口一緊,不由的收緊手臂將她更緊的樓進懷裏。
她的身子好冰.
“假使她身子開始發冷,並且出現嗜睡的情況,日子便是不長了.”
吳越的話依稀回響在耳邊。
他深吸一口氣,忍住肺裏的灼痛,憋得發紅的眼睛凝視著懷裏容顏憔悴的女子“就說.就說,你會陪著我.”。
突然的一句話,令她嘴角勾起一道苦澀的弧。
這又是何苦.
“阿翊.”她語音微弱,微側了臉,想去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被他輕輕一帶,按回懷中“你說你會陪著我.會同我執手到老”。
他固執道。
“阿翊.何必呢!你心裏的人早已不是我了.何苦如此.”。幹涸的白唇微微張開,她無力的扯住他的衣袖。
到這裏頓了一下,手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我知道我的病.。。大抵是活不了多久了,我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我去了之後你能好好待我們的孩子.”。
“菱兒,不要說了.”
“無論你有多喜歡夫人的孩子,不離和昔兒都是你的骨血,請你不要薄待了他們.”。
“我叫你不要說了.”
不要再說了.
“南宮翊”。手撫上他赤紅的雙眼,花念念忽然笑起來,四個指頭並在一起,遮住了那雙能勾魂動魄的俊美眸子“愛上你,我不曾後悔過.不曾.”。
樹上落下最後一片葉子,蓮花在一瞬間開敗。
這個冬天,注定苦寒。
六月後的某一天,南宮翊從屏樓外回來。
一進門,他就激動道“菱兒,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然而笑容沒有凝聚多久,俊美的眸瞳就在觸及屋內女子的瞬間,黯淡下來。
瞳孔緊縮,他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喉間似被什麼東西卡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灼的刺痛“菱兒.”
他小心翼翼的喚。
趴在小幾上的女子仿佛睡著了,長發鋪在羸弱的肩上,如垂下一道黑色的簾幕。
“菱兒.我回來了”。
往前的腳步慢下來,一步一步的往軟榻去。
“菱兒.我們去床上睡吧”呼吸隨著哽咽的聲音越來越大,他伸手欲娶抱軟榻上的女子。
然而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的肌膚。
“菱兒.”女子僵硬的手腕隨著被樓進懷裏的動作滑落下來。
轟。
腦中似有什麼坍塌。
他唇微張,半天也沒有發出聲音。
眼前都是她甜甜的笑。
可仔細看懷中的女子,卻是緊緊的閉著眼。
那笑,隻是幻覺罷了。
“菱兒.她還有半月就生了.隻有半月了.半月.就能用孩子救.”
聽到嘶吼聲,守在院外的婢女都跑了進來。
正巧祁,斕,籮兒過來看花念念,聽到聲音,也急忙跟了進去。
一跨進屋內見到的便是一室寒冷中南宮翊抱著花念念慟哭的摸樣,而他懷中的女子嘴角還噙著笑,可是卻閉上了眼。
“夫人”。斕不敢相信的睜大眼,身子一軟就要跪下去。
祁伸手欲將她扶住,被她一個用力甩開。
她跑到花念念腳邊跪下,雙手拽住她落在軟榻上已經冰涼的手搖晃,淚濕麵頰“夫人,你別嚇我.你不是昨日還同我說要給樓主做衣服嗎?那線雖然難買,可是祁找到了,夫人.”。
見花念念隻是閉著眼,她似忽然想到了什麼,顫抖著手從腰間拽下一個福袋舉到她麵前“這是您送給我的,您說你當我是妹妹,可是做姐姐的,怎麼能將妹妹丟下.”。
“哥哥.她真的死了嗎?”籮兒撲進祁懷裏同樣也是滿麵淚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