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地府有兩條河,一邊是三途河,一條是忘川,三途河在我們坐紙火車的時候已經經過,而忘川,此時就在我的眼前。
來到部都這麼久,這裏的一切,也隻有這忘川是跟我的印像是重合的了,因為,它跟傳說極其相符,隻是,看著它,我卻提不起半分親切感。
“這就是忘川麼?”我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是想向師父求證,還是想問自己,至於為什麼要問自己,我也不知道。
忘川河的河水呈血黃色,裏麵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就連那一條條隱隱若現的遊魚,都是最為凶殘的厲鬼化成的,站在河邊,就聞到一陣腥風撲麵而來。
我在從中感覺到了一種悲涼,蕭條,可畏,如同死亡的氣息。
“沒錯,這就是忘川,三途河的主流,橫穿整個陰間的河流,那裏麵,全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厲鬼。”
毛易亙說著,似乎看出了我的異樣,淡淡對我道:“怎麼?怕了?”
“不是,很難形容的感覺,似乎,來到這裏,我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感覺。”我沉吟著對這個即將成為我師父的人說。
在這之前,我一直像是遊玩的心態來這裏,就算有抱著正事的心,那也隻是想盡快成為陰司,好再去決定宋春明那小子身上的問題,但在這一刻,我的心情變得更外的凝重,就因為眼前的忘川。
毛易亙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走吧,兩司殿都在河的對麵。”
說完,他率先往忘川河上唯一的一道橋走去,想來,這道橋的名字大家也知道了,那就是震古爍今的奈何橋。
兩司殿在忘川河的對麵,每一名陰司每一次出入都要走過奈河橋,這是為了提醒這些常在陽間行走的存在,不要過份留戀陽間,不過陰司們不是去投胎的,所以不用喝孟婆湯。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師父的後麵,不敢離得太遠,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忘川裏哪隻厲鬼捉下去,還是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到河裏去,永不超生。
奈何橋並不短,當我走到中間的時候,就開始變得平靜了,或許是身邊這個即將成為我師父的男人給了我信心,又或許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沒必要去害怕,也沒資格害怕,既來之則安之,我不可能現在後悔。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知道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在一瞬間變得成熟了一樣,這種心情生起來之後,我整個人都輕鬆了,甚至還有心思去留意周圍的影觀。
走在我們身邊的,還有零星幾個遊魂,想來就是準備要去投胎的鬼了,我稍稍留意了一下,就轉移了目光,因為我知道,這隻是一段過程,生與死,輪回的過程。
很快,我被奈何橋上的護攔給吸引了,不是因為那望柱上麵那隻跟小學課本裏描述得一模一樣的石獅子,而是那望柱之上,竟然刻著幾行字,而那些字好像有魔力一般,吸引著我的眼球。
字曰:
奈何橋,路遙迢,
一步三裏任逍遙;
忘川河,千年舍,
人麵不識徒奈何。
項籍。
“項。。。項籍?這是項。。”我有點驚訝地看向毛易亙,因為我覺得這個名字,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可能項籍之名,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換一個名字,那大家都會清楚了,項籍,其實就是西楚霸王項羽。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這位即使身死,依舊成為千古絕唱的英雄人物,並非有兩個名字,而是按古人的習俗,人們的名跟字,都是分開的,這為霸王自然也不能脫俗,“羽”隻是他的表字,而“籍”,才是他的名。
就像我姓烏名封字臨兵,所不同的是,現如今的人,都習慣以名為主,字為次,所以比如我,好多人都知道我叫烏封,但卻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表字,就連我的身份證,也隻是隻有烏封這個名,沒有表字。
我之所以會奇怪,那是因為按毛易亙的說法,項羽並沒有去投胎,而是成為了一名陰魂,那他的詩,為什麼會刻在這投胎必經的路上呢?難道說,他也是去兩殿?
毛易亙目光通透,看出了解的疑惑,解釋道:“沒錯,這個的確是項羽親手寫上去的,就用它的遊魂之軀,以手指硬生生地寫出來的,不過,他不是來投胎的。”
“那他來幹嘛?兩司殿?難道他也是陰司?”我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