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陳飛與徐銳二人道別,來到停車場取車,又在鎮子旁邊的一個胡同接上馬逸,才啟程前往市裏。這處地點他找了很長時間,是租的平房。在胡同內進可攻退可守,地勢又比較高,陳飛一旦有情況他能第一時間注意到。
自從陪陳飛轉了一圈之後,兩人的關係迅速升溫,他上車之後十分隨意,先是點起一支煙,然後說道“你讓我打聽的情況都打探清楚了,任輕朗入常剛開始確實是板上釘釘的事,因為盧省長一方麵投了三票,幾乎可以通過的時候,組織部長投了反對票又說了一些話,導致朱書記一方全部投了反對票”
通往市裏有一段是沒有路燈,陳飛又是個惜命的人,所以開始並沒說話,等過了這一段才開口笑道“沒想到你打探消息還挺迅速的嘛,原本以為得明天才能知道…”
“確實,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剛好有個以前戰友從省城回來見到了,他在省委那邊聽說的…”馬逸簡單的回了一句。
陳飛點點頭不再說話,事實上,他在意這個消息是因為腦中好像有好幾道思緒在來回繞著圈子,省委班子坐的決定看似離他很遠,又好像離他很近,他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隻不過現在還不敢確定,隻能按照既定思路在走而已。
剛回到家,方慕天電話就打過來,有些急促的問道“我聽說明天下午要對我們兩家承建單位進行測評,要剔除一家?”
“消息挺靈通啊,我這屁股還沒等坐到沙發上你電話就過來了”陳飛笑了笑“開了將近七個小時的會議,剛決定出來…”
“都從那些方麵入手?”方慕天又問道。
他說這句話陳飛就明白了,這是過來興師問罪的,有些責怪為什麼這些消息是從別人口中得知,而不是自己告訴他,想了想回道“兄弟,我既然敢讚同這個決定,就有把握把許文傑給整出去,發展到現在跟你們的關係已經不大了,明顯是衝我來的…”
方慕天沉思了一會兒,他有些感性但是不傻,緩緩說道“許文傑現在已經在蘊澤的家裏,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他應該會倒戈”
很明顯,他也知道今天會議上的情況。按照許文傑的行事作風,他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每個人在社會上都有價值,而我恰恰能給出比他底線還要高的價值。
“不一定”陳飛悠悠飄出幾個字,在會議結束時他就想到許文傑會去打通關係,因為不未雨綢繆那時傻子,可是,換位思考的話,蘊澤應該也能想到,他也會做出一些必要措施。
如果,在會議結束的那一刻,他沒把陳偉鵬的眼神判斷錯,就說明他是被迫妥協的,也就說明蘊澤並沒有與他聯合,也就證明蘊澤想到許文傑會去找他。
方慕天見陳飛沒了下文,心中有點不托底,陳飛以前所做的一切他確實佩服,但這次明顯是斷人財路的事,不可能就這麼舉手表決輕而易舉的結束。
開口說道“其實承建也不算大事,傷筋動骨並不足以致命,當初也沒想到承建會有一塊蛋糕,隻要把新市委那邊的地皮開發好了,也能賺個體滿缽滿…”
“嗬嗬…你就別安慰我了兄弟,明天看結果吧,好好睡覺”說著,把電話掛斷,他心裏還在想明天的表決會不會出現差錯,蘊澤的一方加上自己一方,已經是三分之二,穩穩的可以通過。
但是,許文傑已經動了,他就絕對不會允許這種現象發生,需要作出必要手段,像電視裏演的綁架子女、拎一袋子錢去再現實中幾乎沒有可能發生,體製永遠是在第一位,超越任何階級的存在。
許文傑敢這麼幹,那就是走到頭了,因為他威脅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階層。話說回來,為什麼陳飛能拿張橫秋的女兒威脅他,原因很簡單,陳飛也是官。
他想著如果自己站在許文傑一方,會以什麼方式來破局呢?
突然,他想起來一件事,登時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變幻莫測,手在茶幾上摸了好半天才摸到煙,等一支煙洗罷,他臉上的愁容逐漸變成笑容…
今晚確實是不平靜的夜晚,陳飛一方人都在床上昏睡,許文傑一方全都出動了。
許帥正坐在咖啡廳裏,一手正在緩緩攪合杯中的咖啡,讓牛奶和咖啡充分融合到一起,不可否認,他不揮鞭子的樣子還是十分儒雅的,動作還能看出幾分修養,也難怪趙婉如當初會選擇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