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一下衝進黃巾軍中,原不過刹那的功夫。
隻見他的飛騎如電,手中青龍鉤鐮大刀如切菜砍西瓜一般,衝進黃巾軍中便似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一時大刀縱橫飛掠,夜空之中偶見寒光閃過,血光噴濺而出,屢屢不絕。
慘叫聲也是這般,不遠處的李蔽深吸了一口氣,所謂的戰爭當真血腥的殘酷。
可這就是事實,張遼生猛如斯。
一人衝來,攪得五十餘人的黃巾軍大亂。
眼見黃巾軍的敗北已成定局,一旁的張角伸手向前一指,也顧不得那些被張遼當做玩物一般砍殺的黃巾軍了。
“快跟我逃!”他嘶聲大吼,眼中布滿了血絲,此刻也顧不得統帥威儀,如是一個失魂落魄的人,縱馬向前飛奔。
跟在他的身後,隻有十幾餘快騎,李蔽也在其中。
十幾餘快騎,如疾風飛掠,馬上的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勁,恨不得將整個馬臀給拍爛了。
這會兒功夫,張遼剛將三十幾黃巾軍送入地獄。
和平年代,命如黃金。
身逢亂世,命如螻蟻。
勒馬掉頭,張遼望著十幾匹向遠處逃命的黃巾軍,暗想,這幫人追該是追不上了吧?
可就這麼讓他們逃了?
他冷笑,一撇嘴角,取下腰間彎弓,抽出箭壺中的一支利箭。
搭箭,拉弓,弓箭如滿月。
射……
隻聽“嗖”的一聲疾響,如似刺破深沉夜色一般,在李蔽的耳畔飛掠過之時,便見一支快箭射入了張角的後背之中。
張角頓感心窩一涼,可此刻還在拚命逃跑,卻也顧不上這些了。
一咬牙,伸手狠狠一拍馬臀,張角嘶聲喝道:“駕。”
奔馬如疾風,一路向西衝去。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有餘,總算是跑出了這片沙漠。
此時,隱於陰雲中的弦月終顯出了端倪。
月涼如水……
近一個時辰的拚命狂奔,幾匹馬已然體力不支已然累死。
張角胯下的可是千裏良駒,雖不是汗血寶馬這等檔次,比起張遼麾下八百死士所騎的千裏良駒,不論耐力還是速度終究勝了一籌。
可坐在馬上的張角,身子一晃,一下便栽倒在了地上。
“伯父。”身為張角的侄子,張楓急忙翻身下馬,伸手欲將張角攙起,卻是摸到了張角背上流出的鮮血。
他心下一顫,借著月色,隻見張角的臉色一下蒼白如紙般,沒了平日裏的生氣了。
這時候另外十幾黃巾軍也已圍攏上來,眾人見張角臉色如此難堪,微微七嘴八舌起來。後聽張瘋說道:“伯父,上馬,我帶你去看郎中。”
孰料張角卻是一搖頭,虎目之中竟有淚光滲出,聽他小聲說來:“我知大限已至,再無回天之術,所以,就不必請郎中了。”
說道這裏,他輕歎了一口氣,掙紮著伸出一手,指著不遠處茫然而站的李蔽:“以後,你們就輔佐他吧。”
茫然而站的李蔽更顯茫然。
方才張角說的話他一字一句聽在耳中,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