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言是大驚失色，矢口：“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誰？”老婦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點亮了一根蠟燭，將屋內的其他蠟燭都點亮。
隨著屋內被點亮，屋子中的一切都清晰的映入我眼簾。到處都是瓶瓶罐罐，你們都用一些不知名的液體泡著一些奇怪的蟲子，有蜈蚣，有蠍子，有蜜蜂。還有一些我根本就不認識的蟲子，這一刻我仿佛有一種身在醫院解剖室裏的感覺。
因為我回憶起來這個味道到底是什麼了，是福爾馬林的味道，是屍體的味道。別問我為什麼知道福爾馬林的味道，這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回憶，由於這段回憶太過驚悚，我很多時候都選擇性的遺忘了。而眼前的景象，再次勾起了我這段想要遺忘，確忘記不了的驚悚回憶。
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之後，我連忙甩了甩頭，給自己加持了兩遍靜心咒。這段期間，老婦一直端坐在我不遠處的矮凳之上，就這麼看著我。
越看我越發毛，老婦的眼珠已經有點發灰，和正常人的黑色瞳孔略有不同。不過我沒有在她眼中感受到法力波動，這眼睛應該不是施法導致的。
令我不安的是，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有一種被秘密被即將被窺視的感覺。這和道法加持在眼睛之上的那種看穿你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並且更加令人反感和不舒服。
這種極度不尊重的做法也引爆了我的火氣，我猛一點眉心，將太極印打開。對視是麼？誰怕誰啊，畢竟我身上有先天陰陽眼這種逆天的天賦神通，我就不信還瞪不過你。
隨著太極印的開啟，我整個人身上氣勢徒然一變，雙眼一閉一睜之下，以和剛剛迥然不同。一隻眼的眼珠變成了白色，而眼白變成了黑色。
當然這個變化我自己都沒注意到，原先我也使用過幾次先天陰陽眼，但是眼珠並沒有發生這樣的變化。所以也就沒注意這點，因為我覺得我的先天陰陽眼隻不過是傳承散仙前輩的神通罷了。
這種傳承和我們嶗山一派天眼神通的傳承模式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嶗山天眼神通是通過特殊儀式進行傳承，所以才有了驚險九死一生的十二歲。
而這先天陰陽眼的傳承，其實是一種映射模式的傳承，簡單解釋就是一種借力。當然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理解，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證據。
因為《嶗山秘典》之中對先天陰陽眼這類型的天賦神通，是有明確記載，這是不可傳承的。隻可能在其直屬血脈後裔之中，有幾率覺醒先祖具備的天賦神通。
這種血脈傳承，我認為我是不具備的。但是我算錯了一點，散仙前輩將他的道體封印入我的體內之後，我每一次開啟陰陽印，就會促進一次我身軀和散仙前輩身軀的血脈融合。
也就是說，如果我現在其實已經具備了散仙前輩的血脈，而且這種血脈的精純程度甚至會超過他的直係後裔。兒子畢竟是兒子，就算基因在強大，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老婦看到我雙眼的一瞬間，表情非常震驚，也許是感受到了我先天陰陽眼的威壓，她果斷的閉上了眼睛。
見到老婦示弱，我也不打算繼續對抗，畢竟是前輩，而且無冤無仇的，俗話說的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趕盡殺絕的事情做多了會傷天和，敗人品。
就算你福緣深厚，帝王之軀護體，報應未必能直接作用到你的身上，但是你的後裔們也會倒黴。你輪回之後，投胎重新做人的時候也會倒黴，這也應了那句老話：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點了一下眉心，將太極印關閉了。本來的那股唯我獨尊的氣息瞬間消散，再次變回了這個普普通通的小夥子。老婦第一時間就感覺到我已經關閉了陰陽眼，再次睜開眼睛，盯著我。
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剛剛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老婦嚴肅道：“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先天陰陽眼，好驚人的天賦，你是道門中人？”
我點了點頭，拱手抱拳：“是的，實不相瞞。晚輩孫禹，乃是嶗山一派的傳人。”老婦聞言擺出了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你是嶗山一派的，你別想蒙我。嶗山一派不都是傳承道體，天眼麼？而且一代隻能出一個，也必須出一個。
而先天陰陽眼多半是在龍虎山天師道這塊，民間就算有具備此天賦的，也都被龍虎山注意到。嶗山一派已經沒落，人丁凋零，不出三代可能會絕戶。”
老婦這話說再我聽來特別刺耳，我很想高聲反駁，但是轉念一想不合適。我和一陌生人慪氣沒意義，她愛怎麼說怎麼說，小爺我有風度，尊老愛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