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紅光,紅光之中擺著一張手術台。在這手術台之上,躺著一個病人,病人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道,這些管道聯通著四周的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儀器。
我唯一能認得出來的就是心電圖的儀器,發出嘀嘀的聲響。儀器的屏幕之上,現實著病人的生命體征。
看著上下浮動的心電圖,看來這個病人應該還活著。不過我早已看的目瞪口呆了,因為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被搞成這樣還能活著,這簡直不能用奇跡來形容,完全是駭人聽聞。
因為這個病人整個胸腔被割開,身體中的所有內髒全部被取了出來,吊在了天花板之上。跳動的心髒,鼓動的肺葉,蠕動的胃和長條狀的大小腸。
這種畫麵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因為這一切不是惡心和血腥可以形容的。也許對此刻的病人來說,死亡或許是最好的解脫,這樣活著簡直生不如死。
我自覺的喉嚨一陣蠕動,一股酸水從胃部升起,嘛的,太惡心了。雖然推門進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和準備,可是看到這樣的場麵還是忍不住想嘔吐。
將一個活人的內髒掛在支架上,像一顆掛滿聖誕禮物的聖誕樹一樣,此刻我腦海中有些空白。根本不知道怎麼形容,也完全不想靠近。
雖然我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隻不過是一些做的逼真的道具,那不斷在滴落的鮮血也許就是番茄醬。大腸可能就是麻繩,心髒可能是麵包,肺葉可能是泡沫,肝髒可能是塑料瓶。
可是有些東西就是你明明知道是假的,你依然無法擺脫腦海中刹不住車的聯想力。就在我躊躇不前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白色醫生大褂的男子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一見到我和見到親爹一樣。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我麵前,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就衝著我大腿抱了過來。
此刻我已經用天眼確認,這確實是活人,不是製作逼真的人偶。不過就算是活人,我也保持著足夠的警惕性,靈巧的一閃身,避開了此人的抱大腿行動。
男子一把抱了個空,愣了一下,突然摘下眼鏡,在我麵前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到一個人了。”
“大哥啊,你是不知道啊。自從這家醫院廢棄之後,基本就沒有人來了。可是那邪惡的王醫生依然不肯放棄他那該死的研究,沒有了病人做實驗體之後,就對我們這些同事下手。手段狠毒,如今這醫院就剩下我一個人啦,你一定要救救我,帶我離開這鬼地方啊。”男子哀求道。
我抓了抓腦袋,衝著男子道:“哥們我進這鬼屋是有急事,沒空陪你玩RPG角色扮演遊戲,你啊就是入戲太深了,哪邊涼快哪邊呆著去。”
男子聽了我的話,更是聲淚俱下,從懷裏掏出一本帶著血跡的醫療筆記本遞給我道:“你可以不信我說的話,不過我有證據,你看看這筆記本記載的內容。這可都是我的同事們,用生命和鮮血寫下來的。”
我疑惑的接過男子手中的本子,漫不經心的翻看起來。此刻我心中是這樣想的,這男子估計是這鬼屋的工作人員,他的任務就是帶遊客進入這嗜血醫院的劇情之中。
細觀此人麵相,他一頭亂發,根本沒有梳理,灰頭土臉的,看起來非常狼狽。我也吃不準他是真的如此邋遢的一個人,還是為了效果特地化妝的。很多微表情不過被這些東西掩蓋住了,我看不出此人的深淺。
又轉頭看了看惡心的手術室,我決定既然不知道走那條路比較好,幹脆陪他玩玩。於是低頭看他遞給我的醫療筆記本,隨便翻開其中一頁。
XXX年XX月X日,天空依舊陰霾,說好的黎明依舊沒有到來,我不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還能撐多久,尼雅我好想你。
今天又有一個病人想要跳樓,不過他沒算到的是我們醫院看上去破舊不堪的玻璃窗,其實都換上了最為堅固的防彈玻璃。別說撞碎了,就算用鐵錘砸,想砸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帶著手底下的幾個保安,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跳了的人,按照上麵的要求馬上衝入房間將這人製服。想輕生的這個年輕人是不久前才被送入醫院,據說有輕微的失眠症。
按照醫院規矩,我帶著被捆成粽子的年輕人來到了王醫生的醫療室。這醫療室是王醫生專屬的區域,一般是從不肯讓外人進入的,我也是第一次進來。在去醫療室的路上,這個年輕人一句話也不說,頭上都是虛汗,臉色煞白,情況十分的不好。
醫療室裏麵有兩台我看不懂的儀器,上麵都是碼表,儀器還有好幾根細長的接口。奇怪的是這些接口居然是一個又一個生鏽的金屬夾子,配上這醫療室之中昏暗的燈光,我感覺自己背脊發涼。
這位年輕人一進來,看到王醫生的第一眼,就放聲大哭出來,我從來沒見到過一個男人,居然能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王醫生還是一身白色大褂,帶著一副眼睛,從儀器後麵的文件架子中取出一個文件夾,仔細的看了看裏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