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現在處於一個很奇異的狀態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也知道自己處在一種難以言表的清醒之中。硬要形容的話,用“靈魂出竅”來形容比較類似。
他能感覺到那層雲團,也能感覺到,雲層深處隱藏的玄妙無比的龐大能量。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感受不到什麼。
原來,並不是雲層本身就堅固異常,而是那片龐大的能量,令人無法深入其中。
那股能量純淨無比,卻又極為雜糅,各種屬性的能量充斥其中,無比混亂,本該爆發出劇烈的衝突,卻不知為何,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平和狀態。那就像是一片浩瀚無匹的汪洋,龐大到難以想象。又像是一個漩渦,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形式運行著,通向無底的深淵。
“這裏的能量運行方式,是有規律的。”
大約過了幾分鍾後,他通過感知,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這片能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改變一次占據主導地位的屬性。光明、火焰、大地、風暴,涵蓋了他所能認知到的所有屬性,都會有規律,有節奏地活躍著。而且,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他可以確定,這種變化以四秒為間隔,規律嚴密,從未發生過預料之外的改變。
“如果我能根據這個規律做出應對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這個念頭一經生成,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覺得,這或許是一窺雲層背後的秘密的最好方法,也是能讓他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唯一途徑。而且,這也是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因為這裏能量的屬性變化,他都能使用。
“但是在那之前,得想辦法取回身體的控製權才行。”
刹那間,他所感知到的事物全部消失,那種靈魂出竅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一股劇烈的切割般的疼痛,再次襲上腦海。背後,高速流動的空氣吹得他一陣發涼,讓他確信自己取回了身體的掌握能力。而頭部的柔軟觸感,則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撞上了不該撞上的事物。
睜開眼一看,入眼處白茫茫的一片,想要抬頭都極為困難。他知道,自己其實是擠進了雲層中。右手處仍緊握著什麼東西,同時也被什麼緊握著沒有放開,那是葉曦的手。
待大腦中的疼痛舒緩幾分後,陸鳴艱難地轉過頭,發現葉曦也和他一樣擠進了雲層中,沒有動靜。不過從手上的脈搏,能確定她還活著。
催動好不容易恢複的靈力,透體而出,在體外形成一層靈力薄膜,同時順著兩人的雙手,將葉曦也包裹在內。
他的精神力感知著雲層內部的變動,然後將自身的靈力轉化為同一屬性。冰霜,火焰,光明以及等等,然後再次轉回冰霜,嚴格地以四秒為間隔,運行轉化平滑穩定,強度沒有絲毫的起伏。
一個循環之後,他發現他們兩人不再是緊貼著雲層,而是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陷入其中,不能自拔。背後的雲霧如流水般,緩緩地融合在一處,將他們包圍。雲霧自四麵八方湧來,如溫柔的手拂過臉龐,帶著淡淡的濕氣與涼意,一滴滴水珠在臉上凝結,折射著微弱的光彩,晶瑩剔透。
隨著循環的進行,盡管已經失去了上升氣流的推力,他們還是在不停地往上擠去,或者說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吸引而去。經過十多個循環之後,眼中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從濃霧中走出一般,視線驀地變得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