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正在這個大別墅裏轉悠的林淵遇到了陳嘉丘,林淵一看就知道這個陳嘉丘是專門來找自己的,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而陳嘉丘卻也是不緊不慢的跟在林淵後麵,也不說話,就這麼跟著。比耐性,哼哼,林淵暗自笑了,當年練拳的時候一個馬步一蹲就是一天的自己會拚不過這個老頭子?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在陳家大院內一片一片的轉,然後每轉過一片,就一點點轉出去,然後再一點點轉進來,有時候會偶爾用對講機和侯蓉說兩句話,有時候卻自己跟猴子似的跳來跳去。夜晚,陳家大院所在的別墅區環境不錯,清涼的風將白天的暑氣吹散,帶來了陣陣花香,不算明亮的路燈和照明散落了一大串的黑影,從高樹到灌木叢,再到花園。林淵一步步走來,跟侯蓉就全方位預警監控的問題討論來討論去,是不是提出的改進意見就連侯蓉以其紅狒狒的嘴也讚不絕口,當然,林淵學到的更多。又轉了一圈,花了四五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把侯蓉跟方響的布置給摸清,深深的學習了一把專業安保人員的能力。盡管自己也有很多自己的見解,但大多是寫野路子,有些作用,也頂多就是查缺補漏的作用,就從成係統的角度看,幾乎是最標準完備的安保監控係統。陳家大院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小樓,所以侯蓉跟方響是一人一層,原本兩人是方響在三樓,而侯蓉在一樓,正好剩下一個二樓留給了林淵,林淵也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就順從的住在了二樓。而當晚上將安保監控係統摸查完,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的林淵很意外的發現陳嘉丘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自己門口站著的卻是與他抵觸情緒最重的陳香蕊。“你好啊,不知道陳小姐有什麼事嗎?已經很晚了,孤男寡女的不好吧?”林淵冷冷的問道。對於跟自己沒有太多好感的人,他向來不也不強求相處能多和諧。“我,我,我能和你談談嗎?”全然沒有下午見麵時的囂張跋扈,反而多了兩分純真和楚楚可憐。“好啊,去一樓小客廳吧。”林淵無不可的應到。到了一樓的小客廳內,傭人幫著端上兩杯茶後退了出去。小客廳內瞬間就靜了下來,再加上寂靜的夜,時間仿佛都靜止了。“說吧。”林淵似乎沒有半點想要多說話的樣子。“你,你都知道些什麼?”陳香蕊有點恢複了生氣。“你認為我該知道些什麼?”林淵反問到。“你,你別忘了,是我陳家請你來調查的,我有權力知道一切!你別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告訴你,你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就是個臭保鏢,還是不稱職,讓我家很悲痛的喪失了我哥哥性命的臭保鏢。”陳香蕊當然不可能立馬就會改變自己的性格脾氣,所以也僅僅就是裝了一下樣子就立馬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什麼話沒說,林淵立馬就站起來,然後轉身就走。“你……”話沒說完,陳香蕊就忽然站起來,拉住林淵的一個胳膊,臉上卻已經哭了起來。“我,我……”陳香蕊泣不成聲的哭著,“我就是想知道我哥哥是怎麼死的,我知道,我知道的,哥哥的死肯定不是那麼簡單,哥哥身體好好的,一向沒問題,不可能就那麼暴起然後就突然死了的,一定是你們沒保護好,被那些該死的殺手殺害的,你說是不是啊,是不是啊。你告訴我,好嗎?”陳香蕊哭的很傷心。林淵看過資料,也知道陳祥剛和陳香蕊的感情很好,甚至陳香蕊有點**的戀哥癖。盡管陳香蕊任性刁蠻,但對於其哥哥陳祥剛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對其服從的態度甚至比陳香蕊對她的父親都要好。看著麵前淚流滿麵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可能才會有人正視,這個在崖州城胡作非為是非不分的大姐頭也就才18歲,正經的說也還算一個孩子。“陳小姐,我理解的心情,”林淵一邊說,一邊將茶幾上的紙巾拿起來遞給陳香蕊,“我也研讀過了很多遍所能收集到的所有的資料,包括專門去了一趟你們遇襲的場地,走了一趟你們當天走過的路程,我現在隻能告訴你,跟警方給你的解釋一樣,這確實是一個意外:意外的殺手得知了你們的信息,在你們回來的必經之路設下殺局,因為靠近別墅區警察局,他們隻有一次進攻的機會,在李星等人拚命一身體替你們擋子彈的情況下,對於沒有殺死你們的行動失敗隻能撤退,而對於你哥哥的死,我隻能說是意外,抱歉!”說完,扶著聽完失魂落魄的陳香蕊坐在沙發上,然後直起身子上樓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打開房燈。走進套間,去發現裏麵坐著陳嘉丘。小小的壁燈亮著,旁邊一瓶紅酒已經所剩無幾,背靠在沙發上的陳嘉丘,輕輕搖著酒杯,殷紅的葡萄酒在燈光的照映下閃現著一種妖豔的紅色。陳嘉丘沒有看林淵,依舊專注的看著酒杯中的葡萄酒。“小林,你知道嗎,我是三十八歲才有的小剛,”有點微微醉熏的陳嘉丘喃喃道,這個時候林淵顯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知道。“從小剛上學我就送他去國外最好的學校,畢業之後我就把他送到獅城國防軍裏服役,兩年後他正式長大了,我就悄悄的把他安排到公司裏從一個普通的員工做起,我眼看著他受了很多委屈,卻沒有出現,我是他的父親,僅僅為了培養他接替家族的公司,我放棄了一個作為父親的責任,你說,我值得嗎?”陳嘉丘有點呆呆的提起頭看著林淵問道。沒等林淵說話,陳嘉丘一口氣喝完了玻璃杯中的酒,站起來,走過來,站在林淵的對麵,語氣沉重的說道:“我今年六十七了,卻白發人送黑發,我一直以為這個事情不簡單,我也懷疑過,但終究不敢確定什麼,今天你告訴我的那句話,我就想問一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陳嘉丘眼光直直的看著林淵,微醺的醉意中竟然顯現出的莫名的堅定與沉重。“陳總,”林淵淡淡的看了一眼陳嘉丘,“天晚了,該去睡覺了,還有如果哪天沒事了,這件事了了之後,我會給你也給死去的人一個圓滿的答複之後,我再好好陪你喝點,這點酒,恐怕不是陳老您的酒量所在吧。”說完,林淵走到自己房門口,拉開房門,微微一躬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陳嘉丘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淵,微醺的模樣轉眼就沒了,深深的歎了口氣,走了出去。當陳嘉丘走出門口的一刹那,林淵很正式的說了一句話:“我的大學老師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懷疑一切才是人類探求真相的源動力。”陳嘉丘一愣,腳步一頓,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有點相信小李跟毛總的眼光了,我期待你的答複。”關上門,徑直穿過套間,走到臥室,連燈都沒開,坐到床邊,然後平躺在了床上,看著灰蒙蒙的房頂,林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嘴裏喃喃道,兩個了,還有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