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琴月音的話我一陣悸動,我歎了口氣,走上前了幾步,輕輕地掀開了星星的被子,我看到了小女孩星星那被無袖背心包裹著的瘦小軀體,更讓我觸目驚心的是,星星的一條右臂上,卻是腐爛的肉片,顯然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重新蓋上了被子,然後轉頭看著琴月音,問道:
“你有沒有銀行卡?”
琴月音一愣,她知道我有用意,想了一下後,她看著我疑惑道:
“有的。哥,你是想……?”
“你上次把我的銀行卡扔到了水潭裏,現在已經廢了。我現在身上總共不過240塊錢。”我淡淡地解釋道,聽我這麼說,琴月音臉上露出了懊悔和驚訝的神情。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都這樣了,說什麼也沒用。先把我帶到銀行去吧。我叫我的人彙錢過來,這個孩子也別住在這個破房子裏了,換到正規大型醫院去。”我對著琴月音囑咐道,聽到我的話,琴月音臉上露出了感激不盡的神色。
“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哥,如果星星能夠治好,我這輩子就是你的人了……”
“好了,別說了。”我不想再多聽什麼,直接轉過了身,朝著門外走去。
“哥,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人。”幽幽的聲音忽然從我的身後傳來,傳進了我的耳中,讓我心頭巨震。
好人?
我算是好人嗎?
一路走來,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好人,我隻是一個祈求能夠過上平安一點,舒心一點,自在一點,不謀求高位,但也不願屈人籬下的小人物,意外之中得了點小誌而已。我有時候會自私,也有時候會放縱,但是我絕對不會和好人這個詞有極高的重合度。在這個時代,我甚至都沒有把國家、民族榮譽這些東西放在眼裏,因為最想要逮捕我的,就是國家政府……
可是,當我聽到琴月音說我是個好人的時候,我依舊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舒心。
這是什麼心情?
難道說,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種在被別人稱之為好人時會自覺地激發的良性嗎?
我笑了笑,然後走出了琴月音的破舊公寓,琴月音二話不說地跟在我們的身後,打算帶著我們前往銀行取錢。
“小白,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提款。”我回頭囑咐小白道。
“哦。好的。”小白點點頭,就轉身朝著樓道口走去。
可是就在這時,公寓外的胡同口,卻是忽然跑進來了一個肥頭大耳、身材彪炳的女人。
“月音,南南,我弄到錢了!我弄到錢了!”
看到遠處跑來的彪炳女人,琴月音微微一驚,道:
“大耳,你幹什麼去了?”
“別問了,月音姐,我弄到錢了!”彪炳女人的腋下夾著一隻黑色的皮包,似乎想要打開,但是當她看到我和小白的時候,卻是愣住了,“他是誰?”
琴月音急忙解釋:“這人是來幫助我們的。是我的大老板。”
“大老板?”彪炳女人有些警惕地看著我,但是聽到琴月音的話,她也不多想,直接就打開了手裏的黑色皮包,裏麵居然是好幾疊厚厚的鈔票。除了鈔票之外,這包裏似乎還有一些類似於資料文件的東西,甚至還有一些試管和藥瓶。
看到彪炳女人錢包裏的鈔票,琴月音大吃一驚,問道:“大耳,你的這些東西是哪裏弄來的?”
彪炳女人摸了摸耳朵,笑道:“月音姐,這個你就別問了。反正我們有錢給星星治病了,而且說不定還能多出一些錢來當生活費呢!”
“可是,這個……是什麼?”琴月音不敢置信地打量著彪炳女人包裏的鈔票,翻了幾次之後,卻是拿出了一個奇怪的長方體閃光機器,那個機器有點像是一隻筆,但是筆杆上卻是閃著信號。
“笨蛋,這是……發信筆!彪炳你是不是搶了別人的錢包?”琴月音拿著從錢包裏拿出來的發信器,臉上一片陰鬱。
被琴月音這麼一問,彪炳女人臉色一沉,摸了摸腦袋說道:“月音姐,你也知道的,我們隻有這樣才能弄到錢啊……”
“……大耳,你闖大禍了!”琴月音趕緊把手裏的發信筆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踩成了碎片才肯罷休。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幾乎就在琴月音把手裏的發信筆扔在地上的時候,胡同外的街道處,三輛黑色的轎車停了下來,車門撲通撲通打開了,十來個身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女人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