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房間,秋靜好輕手關門,轉身時,看到阿七擔憂的目光。
秋靜好輕一頜首,“沒事,不用擔心。”
阿七表情嚴肅,跟著秋靜好朝搶救室走去。
手術已經進行了近十個小時,秋靜好一直守在門口,管家中途來送過晚飯,秋靜好一口沒吃。
各堂的堂主聚在走廊裏,竊竊私語,秋靜好從他們臉上看到了太多的醜惡與真實,其中的確有忠心耿耿的,以周啟良等人為代表,還有一些則是心懷叵測,比如十一爺黨羽,秋靜好遙望眾生,慕子謙每天就周旋在這些人之間,需要何等的心機與胸懷。
她看破不說破,此時,她沒心思管他們的事,堂口是他們的堂口,搶救室裏的,才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
突然意識到心裏所想,她驚呆了。
她的男人!這是她第一次用特定占有欲的詞語,將他定性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隻是當她麵對這個稱呼時,發現不知不覺中,深藏在心底裏的東西與想法,被徹底顛覆了。
他不再讓她憎恨,不再讓她畏懼,也不再讓她想逃離。而是讓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偷偷將她的心門打開,沒經過她的允許,就住了進去。
——她心裏裝著他了。
……
搶救室的門,再次打開,秋靜好期盼的眼神望過去,卻被醫生遞來的一張病危通知書潑了盆冷水。
“慕總心髒受損嚴重,我們還在盡力搶救,家屬要有個心裏準備。這是病危通知書,請家屬簽字。”
“……”
秋靜好木訥的拿著筆,捫心自問,剛剛那些話,她是不是明白的有些晚了。
她不認,堅決不認。
病危通知書重新塞回醫生手中,“我不簽,子謙會沒事的。”
她的倔強在此刻變成了一種無理取鬧,站在身後的傅飛揚走上來,給醫生暗示了下,示意他先進去,等會再說。
醫生點點頭,轉身進了搶救室。
秋靜好安靜的站在門口,眼睛盯著空中的虛無,無論身邊人說什麼,她一句話都不應。
她不是崩潰,而是在麵對現實後,人心冷靜得近乎於麻木。她想了很多,最好的情況,也包括最壞的情況。
他若安好,便是晴天,倘若他沒挺下來,於他是一場眷顧不得、無疾而終的****,於她則是一場永無救贖、淪陷深淵的情殤。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拳,慕子謙,你要是個男人,就信守承諾,你說過,要帶我回家的,你別忘了!
瘋子匆匆趕來,在阿七耳邊嘀咕了幾句,後者眼睛一眯,“你說真的?”
瘋子點頭,阿七又問,“二當家怎麼回的?”
“二當家咬住口,說人不在咱們手裏。”
阿七嘴角勾起一抹佞笑,“做好的!”他壓低著聲音,跟瘋子說:“慕總沒出來前,誰也不能說。”
“明白。”瘋子看向站在搶救室門口的秋靜好,“少奶奶怎麼樣?”
阿七無聲的歎息,“不吃不喝,十幾小時了。”
瘋子直皺眉,可也沒辦法,他保護過她一段時間,雖然時間短,可他清楚這女人的脾氣並不比像她外表看起來那般柔弱,相反硬的狠。
十五個小時後,慕子謙被推出搶救室,秋靜好看著床上男人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心裏跟著揪痛。
醫生來到秋靜好麵前,摘下醫用帽子和口罩,神態疲憊不堪。
“慕太太,手術很成功,慕總也是靠意誌力,才撐下這台手術的。人先送重症監護室觀察四十八小時,然後轉到特護病房。”
秋靜好心落了地,“謝謝你,醫生。”
阿七和傅飛揚等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長長的舒了口氣,其他各堂的堂主臉上也露寬慰的笑,秋靜好立刻讓瘋子將好消息轉告慕景山,畢竟老人家身體本就不好,再讓他提心吊膽的,這一晚上他是甭安生了。
銘晉醒來後,秋靜好讓瘋子送他回了南風苑,讓文姨帶著他。老爺子是由阿七送回去的,傅飛揚則陪著秋靜好一直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
堂口的人也被二當家周啟良下命令撤離了,為了防止三河社那邊來鬧,慕景山臨走前,給橈市警署局長打了電話,現在這情況,再用道上的勢力在醫院周圍守著太過於明目張膽,局長以穩定治安為由,在醫院外派了警署的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巡邏。而三河社的人也悄悄派人來過,察看了一番後,打消了偷襲醫院的念頭。
醫院外圍守著橈市大批的警察,內部有龍虎堂近百人的精銳保鏢,他們想突襲進去,根本就是做夢。
段老五遠遠看著盛氏醫院的大樓,一腳踢在牆上,恨得咬牙切齒。
……
慕子謙在第二天中午醒來,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問:“我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