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明第一公子(1 / 3)

第8章大明第一公子

夏日天長,張成吃了晚飯也沒啥娛樂,在後院裏挨個操弄那些石鎖石擔,煞黑時,小鼻涕跑過來說有人找。

還是胡宅那個健仆,領了幾個小廝,擔酒提盒,唬的四叔一愣一愣的,張成讓人進來,那健仆告了些家主交代的話,恭敬的走了,張成就地翻看,酒食外還五百兩銀子。

張成歎口氣,也沒啥想法,一番助人為樂的謊言,好容易讓四叔四嬸信了,四叔看著院裏的酒壇子食盒子,感懷頗深,打老恩主夫婦過世,都多少年沒這般氣象了啊!急急的去堂上上香去了,小鼻涕努力加餐,傻小子沒饑飽,從肚皮填到嗓哽眼,腰都不敢彎了,這才對少爺害他大蒜滴鼻子的仇恨,減了一絲兒。

大明的日月起落照常,張成為硯秀的事煩透了心,想去藥鋪,怕有人告密害硯秀挨罵,又想起找林小姐幫忙,和林小姐相熟了,小姑娘熱心的很,她大概是少兒不宜的話本看多了,讓鶯兒傳的話,盡是些才子佳人慣用的狗血伎倆,原來她自己也被禁足了,聽說是因為上回的事,還有前些日子張成昏迷之前,滿洲韃奴還來京師打過食,外邊不太平哩!

張成當時就驚了,他是知道明朝亡於崇禎,滿虜建清,卻不知具體何時,這些時日道聽途說,覺著皇帝還是有為的,便是亡國,那也是年老昏聵,荒淫無道所致,距今時日尚早。

沒人知道他現在的驚惶,沒人能理解他的家國之念,當他步入社會,當他從憤世嫉俗變得老於世故,當災難來臨,當他從萬裏外尋歸家園故國,沒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忽然眼前的一切仿佛要變昨日重演,那種經曆過的,破國毀家的錐心刺痛,整日麵對死亡的麻木,洶湧而起,泛濫成災,好像從未從心中消除,也不可能消除,除了少些年少的憤世與埋怨,年少的外表下麵,依然是那個人。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從前終究已逝,這一生他隻想做個平凡的人,有個家有個夢,有個人陪他醒來,迎接每一個早晨,好好混日子,平安喜樂的過完這一世。

可如今張成真有些怕了,瑪德到底咋回事?忽然的家國之念,何去何從,讓張成迷茫了,自己醒來所做的一切就是個笑話,在無情地嘲弄著他,張成茫然四顧,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渾渾噩噩打卯上值下值,那個會同館裏禿頭辮發,凶惡異常的蠻虜老是在腦子裏晃悠,張成煩透了,“你說我是不是去考個武狀元,帶兵打仗玩玩,聽說就要秋闈鄉試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張成若有所思的問猴子,下值回家的路上,滿街的生員,雨後春筍似的。

猴子知道成哥兒又癔症了,忍住沒笑,撇嘴道:“你見我大明朝誰還去考武舉,照樣餓死,哪有咱錦衣衛快活。”張成看看猴子,搖搖頭,長歎一聲,頗有些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的蕭索與無奈。

張成吱呀吱呀的壓水,脫得精光衝涼,反正四嬸一般不到後院,忽然噔噔的腳步直奔後院,一個錦衣衛打扮的漢子衝進來,猛見張成赤條條的,也是一個愣怔,隨即睜大了眼看著張成下麵,張成怒了,喝到:“你誰呀!不知道要通報麼。”

那漢子反應過來,焦急上臉,急道:“大人出大事啦,趙檔頭在百花樓被打了,請大人帶兄弟們快過去吧!”張成笑了,百花樓不就那個挺出名的雞窩麼,一個錦衣衛百戶能被打,那是碰到硬茬子了,不知道京師地麵兒大爺多麼,何況百花樓,你個小軍戶充啥大爺,接著洗!

那漢子急的直跺腳,“好大人嘞,救救急吧,趙大人也是奉命去的呀,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拉趙大人一把吧!”張成擦著水訝異道:“不是喝花酒?那就奇怪了,上官咋不管,所裏恁多兄弟你咋不叫,老趙和季姑娘那是穿一條褲子的呀,你昏了頭吧,所裏離了老子就不轉了,去去,哪涼快去哪兒。你操的哪門子心。”

“上頭不發話呀,順天府,兵馬司,連個鬼影都見不著,東廠季姑···姑···季大人那兒也派人請了,說是錦衣衛的事,管不了,都怕著呢,趙大人被困在樓上,咱那幫兄弟沒了主心骨,王總旗也沒法子,這不是來請大人麼。”那漢子並不死心,圍著張成轉,張成穿上衣服,冷笑不已,“茬子太硬,老爺們都看著呢,趙大人倒血黴,自己撞進去了,兄弟們想著有鍋大家背,誰也別想跑,你小子就巴巴的,來哄老子頂雷去是吧,瑪德我說你跟著急個什麼勁兒。”

“真沒這個心思,不是大人腰板兒硬紮麼,從來就沒怕過事兒,這不都指著你呢,趙大人論輩分我得喊叔呢,大人不記得啦?我要是不來,以後趙大人不管有沒有事,我還咋混呀!”那漢子當真是情真意切了,可憐巴巴說著,要把張成這個拚命三郎當做大救星,出頭作為一番,給大夥充充門麵,免的上頭責罰。

張成知道躲不過,煩躁的出門,這幫熊貨連馬都給他備好了,上馬怒道:“說說看,到底咋回事。”這小子竟然說他也不清楚,老趙害怕帶人多衝撞了貴人,獨闖龍潭,折了,不過百花樓這等風月場胭脂窟,逃不過爭風吃醋,冤家路窄,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