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投名狀
雙槍客腦子裏空白一片,悶哼一聲倒飛出去,翻滾在地上撫胸又咳又吐,血食夾雜,一塌糊塗。
張成雙槍在手,撥開標客們射來的亂箭,一個標客見勢縱馬奔襲小丫,張成大怒,鐵槍脫手甩出,那標客坐下馬匹被突然紮在前麵的鐵槍驚得揚首縱立,噅兒噅兒的叫。
“你說話不管用我就都殺了!”張成拿著另一支鐵槍搗搗雙槍客,他不想殺這些不相幹的人。
“不要殺他們,住手!咳!咳!都住手!”雙槍客知道對方有這個手段,強撐著吼了一嗓子,氣血紊亂,又是一口血沫粘痰嗆出口,好不惡心狼狽。
幾個標客倒是很聽話,蔣師父命懸槍下,都是弓弦搭箭,不知如何是好。
“敢問公子是哪位全真高人門下?”雙槍客並不翻身,依舊趴在草窩裏,雙手攤開,痛苦的喘息。
二人交手不過片刻之間,對方功力高出雙槍客預料太多,迅雷一擊讓他毫無躲避還手餘地,他自以為看出張成師承來路,已經沒有反抗的意思,套起話來。
“不錯,當今世上顯赫的就是正一全真,正一沒有這種功夫傳承,你肯定是全真一脈了,三豐?龍門?你這槍法世間少有,俊的很啊!”
張成控製雙槍勁路,發勁倒撞之時,鐵槍沾著對方衣衫他就停住了,隻是抖出一股長勁而已,看似暴烈凶猛,卻不是碎人髒腑的死手,他第一次遇見內家手段的槍勁,好奇之下拿捏了分寸。
“小人蔣發,懷慶府人氏,早年來北地販賣,拜在師父門下,師父曾告知,是全真武當三豐祖師一脈,槍法喚作陰符。”雙槍客老實回答。
陰符二字入耳,張成倆眼睛瞪的溜圓,莫非是那位宗師傳人?蔣發?這廝我咋沒聽說過呢?上下打量這個瘦漢,矮挫醜,難怪自己不記得,“陰符槍法?真的是太極拳?你師父是誰?!”
“先師王公林楨諱宗嶽,太極拳是三豐祖師一脈,槍法是先師創立,傳授與我······”自稱蔣發的雙槍客艱澀的聲音裏透出哀傷之意,慢慢翻身坐起。
天地君親師,仁義禮智信,朝堂大頭巾看重座師同年,江湖人最講究師門兄弟,這些都是人生立世的根本,沒人會自毀根基,天下固然有敗類人渣存在,所謂三綱五常仍是當世不移的原則信條。
蔣發知道這少年可能是同門高人弟子,不怕他再為難自己,朝手下招手,那幾個不知情況的標客見蔣師父召喚,遲疑下馬,畏畏縮縮的靠過來。
小丫看見張成打完架,傻不愣登的使喚坐下馬匹,高頭大馬馱著一個呀呀呼喝的小屁孩東扭西拐的跑了過來,小丫不止一次鬧著要自己騎馬,出關買馬時候,丫頭傻大膽縱馬差點出禍,張成神經大條助紂為虐,放任她撒歡。
“一套槍法也能包涵兵家術數,人事暗合天機才是自然之道,陰符槍名不虛傳!太極拳論更是澤被後世,王宗嶽真國術大宗師也!”
張成回味蔣發槍術,由衷讚歎,自己打敗蔣發說穿了大致和一力破十會差不多,人家是實實在在的技術活,自己全靠傻大憨粗,一套陰符槍法在蔣發手中施展開來,猶如排兵布陣,自己卻推出紅衣大炮轟過去,撇去內家功力加成,自己在人家麵前就是個渣。
一個當打手幹黑活的醜漢竟是大宗師傳人,張成想到所謂的為國為民俠之大者,不過是鳳毛麟角無覓處,意銀意銀罷了,種花千年,水滸一百零八好漢,細思極恐,都是朝求升暮求合的糙貨粗漢,我大明連做個吃瓜屁民都是奢望,哎!真是讓人唏噓慨歎。
“王師還有傳人在麼?你繼承了宗師衣缽?”張成發現宗師蹤跡,小粉絲屬性上身,問那蔣發。
蔣發聽出張成對自己師父的推崇之意,終於放下心來,“先師一生坎坷,膝下隻有兩位師弟,都在晉中,其中有一位自幼習得一些拳腳,也許還有其他,隨師學藝時師父並不多說。”
張成讀過經史,把帝王將相之類當做屎尿排的幹淨,對於喜歡的國術典籍,一些名家他還記得,古人著書立說喜歡托古,能把太極拳論安在王宗嶽頭上,至少說明他是一個名震當世的大高手,文字把握在上層文人手中,一個精研武藝的大宗師隻在舊書堆裏留下隻言片語,並不奇怪。
聽蔣發口氣估計王師那些傳人技藝還不如他,頓時沒了探詢興致,看著這個倒黴家夥搖頭,“好自為之吧,你也是個漢子,姓靳的在做什麼,你心裏應該比我明白!”扔了鐵槍,抓鞍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