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一動，聲音顫到他自己都無法接受。
“你說什麼？”
四個字，仿佛每一個字，都是踩在刀尖上一樣。
他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在沈念時的眼裏，仿佛一寸寸的刀片，劃的她遍體鱗傷。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才咬牙，目光不懼：“我說，我們在一起過嗎？”
“涼大校草，你向全校同學宣布過，我是你女朋友嗎？你和你爸媽說過，我是他們未來的兒媳婦嗎？你又和我說過，我們是一對嗎？！”
她字字珠璣地逼問。
眼神無情的，似乎比慕涼歌還要絕情……
慕涼歌很意外，同時，也有些慌亂。
他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念時……
頓時，手腳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神色慌張：“念念，你是喜歡這種形式嗎？好，明天我就去說，明天我就去昭告天下！念念……你告訴我，你沒有和毛青霞談協議，你沒有答應她，你要離開我，對不對？”
他局促不安地像個孩子。
手腳，動作，十分的僵硬。
想抱抱她，想拉拉她的手臂，他都覺得無從下手。
這樣的他，看在沈念時的眼裏，疼在她的心裏。
看來……
毛青霞已經找過慕涼歌了。
嗬……
她就那麼迫不及待，那麼不相信她會遵守諾言嗎？
沈念時忍不住自嘲一笑：“涼大校草，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像什麼嗎？”
“像乞丐。”
“在我沈念時眼裏，你一直是大義凜然的存在，怎麼了，現在因為這些小情小愛，變得這麼卑微了嗎？“
“看來，我離開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沈念時悠悠地說道。
澄澈的眼神裏，再也見不到一絲的痛苦，一絲的謊言。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慕涼歌現在可以出來。
但是，她可以猜測的是，那一定和毛青霞有關。
她算是真知道了。
毛青霞……真的可以讓涼歌安全度過這次危機。
慕涼歌就這麼聽著她說話。
絕色的容顏，隨著她擲地有聲的一句句，變得有些呆滯起來。
甚至，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那雙向來會說話的眼睛啊，此刻，裏麵有的，隻是空洞而已。
“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開口，薄唇微顫。
顫的更多的，是他的心。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涼大校草，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你，就非你不可了吧？我隻不過是玩玩，高中生談什麼至死不渝？談什麼堅貞不屈？我們都是未成年，需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沈念時一口氣說完。
眼睜睜的看著他呆滯空洞的目光，漸漸眯成一道陰森森的冷焰。
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嘴角，那抹蒼涼，漸漸演變成濃濃的自嘲和諷刺。
她知道，他相信了。
她的目的，達到了……
隻是……
為什麼，她這麼想哭？
眼睛酸脹的她想摳下來。
她不要……她不要讓他見到這樣的她！
沈念時一把把傘塞到了他的手裏，一個堅決地轉身，就要離去。
然而，她還沒邁開一條腿，忽然，一道巨大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她給拉了回去！
她整個人都撞到了一堵堅硬的人肉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