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夕酒的目光從四周的人一一掠過,然後停留在王管事身上許久,看得王管事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雖然他沒做過什麼,但被牧夕酒那仿若洞察一切的目光掃過,就好像被她看穿了整個人似的,讓他不由地後怕又慶幸。
“王管事,你身上的衣服是什麼回事?還有,你隨身攜帶的賬簿呢。”牧夕酒停頓半天,才麵無表情地問,她就知道世上沒有那麼完美的犯罪,終於還是被她找出了破綻,“牧府再不劑,也不會讓管事穿成這樣吧。”
周圍的人一聽,還真是這麼個道理,不禁把懷疑的目光投看向王管事,除了葛爺又開始頻頻擦汗外,其他人望向牧夕酒的目光都帶了些欽佩之色,尤其是趙隱澤手底下的那些衙役捕快們。這個女子的心思實在敏銳,連他們這些常年辦案的人都自歎弗如。
“大小姐,這不是小人原先的衣服。”王管事連忙抬頭回道,“小人那天醒來後才發現他們把小人的衣服和賬簿都搶去了。”
“你剛才怎麼不說?”牧夕酒有些不滿地看著他,要不是他漏了這一細節,她也不會繞了這麼大個彎才能去想清楚事情始末。
王管事剛稍微抬起些許的頭又低了下去,愧疚地道,“小人一時沒想起來。”
“小姐,你可不能聽這人胡言亂語啊,他壓根就不是什麼王管事,他是冒充的,小人怎麼都不知道,他這是冤枉好人。”葛爺雖覺大禍臨頭,但依然要做一番垂死掙紮。
“是不是冤枉一會就知道了。”牧夕酒一點不給王管事好臉色看,“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緊張什麼?”
周圍的人不禁暗笑出聲,這樣的俗話他們可還是第一次聽說,比喻得還真是恰當。
“是,小姐說的是。”葛爺木訥地點頭。
“葛爺,你們賭坊的人都在這裏了嗎?”牧夕酒說著,看向他身後的一堆手下,剛才還凶神惡煞的他們,現在集體低著頭,動都不敢亂動一下。
“是,都在這裏!”葛爺回道,他雖不知牧夕酒是什麼來頭,但看知縣對她的重視和聽從,他也知道這女子不好惹,隻後悔自己看走眼,可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隻盼主人能早點回來,他可處理不了這麼大的事。
牧夕酒滿意地看著葛爺一臉灰敗的樣子,轉過頭向著趙隱澤道,“隱澤,我今天就在這裏把案子破了,你再抓人怎麼樣?”
“好。”趙隱澤除了說好,一直也想不出要說些其他的什麼,雖然對她的想法有些疑惑,但隻要她高興就好,他一切都不介意,哪怕她搞砸了,他也不會怪她。
“葛爺,叫你的手下全部抬起頭來。”牧夕酒的聲音冷漠中帶著清脆以及一絲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沒錯,是興奮,因為她終於想通了這個案子所有的細節和關鍵點!
“夕酒,這是為何?”趙隱澤覺得自己再不說話就快成擺設了,好歹他也是縣令不是,手底下的人都看著呢。
“很簡單啊,王管事前天被關,衣服和賬簿被搶走,第二天就有人看到他去收帳,說明他被人冒充了。而那個人一定跟他長得比較像,否則收帳的時候肯定會露餡。而這個和他長得相似的人一定就是賭坊的某個手下,不然他們也不能想出這麼個偷梁換柱的主意,既可以輕鬆拿到銀子,又能陷害給王管事,可真是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