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朱禁城,天壇,次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忙了一夜沒合眼的歐陽煌便早早地與約定好時間的周洪泰碰頭,前往天子即將祭天的場所,位於朱禁城內的天壇。
周洪泰看著眼前這座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重新粉刷修繕一新的天壇,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向著不緊不慢前行的那個身影說道。
“賢侄······可真有你的!難道你真的有諸葛丞相那種算無遺策的本事嗎?明明我們之前的都在忙著收攏三輔之地的兵權,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祭天加冠的事宜,誰能想到你不聲不響的就將天壇都布置好了。”
歐陽煌並沒有理睬周洪泰,而是走走停停的檢查著從朱禁城到天壇之間的各條街道,要知道自古以來天子祭天,可不是說拜就拜的,每當祭天來臨之前,必須要進行大量的準備工作的。
就像現在,歐陽煌除了檢查進行過全麵的大修葺的天壇內各種建築及其設施外,還在察看為祭天準備的牲畜祭品以及書寫好祝版上的祝文。
走近布置一新的天壇內,看著由太常丞孫博義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樂部就緒樂隊陳設,歐陽煌滿意的點了點頭。
“孫大人,做的好,你們辛苦了!”
正聚精會神對現場全麵檢查的太常丞孫博義聞言一愣,旋即轉過身來,當他看到來人的時候,立刻恭敬地上前行禮道。
“下官見過周大人,歐陽大人,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要事啊!”
虛虛微抬,示意對方直起身子說話的周洪泰,義正言辭的詢問道,“孫大人,祭天所需的步驟都齊全了嗎?時間上來得及嗎?要知道這是天子第一次正式的祭天活動,可不要馬虎了事。”
“下官曉得此事的重要性,還請周大人放心!”
直起身子的孫義博不苟言笑的回答道,不過對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令觀察入微的周洪泰登時便察覺到了。
“孫大人,你有何心事?”
“下官······下官就說實話吧,按照通常的祭天流程,昨日陛下應該閱祝版,至皇穹宇上香,到圜丘壇看神位,去神庫視邊豆、神廚視牲,然後從皇陵回到宮內齋戒的,可是現在朱禁城宮內的情況,你我也不是不知道,要陛下回宮在權閹們的眼皮子底下齋戒,我真怕······”
孫博義的話沒有說透,不過周洪泰卻完全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我懂你說的,其一,你是怕權閹會狗急跳牆的對陛下下手加害。其二,你是擔心權閹利用陛下在這場祭天儀式準備中的錯漏,否定加冠的合法性,從而強行獲取執掌朝政的大義嗎?”
孫博義聞言激動地作揖行禮道,“大人明鑒,下官正是這個意思!!!”
“不用擔心的,你能想到的問題,那個年輕人統統都能想到的吧!”
周洪泰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指了指在那裏細致查看布置的歐陽煌,“隻要有他在,我們就不會輸,因為天命在我啊!”
“天命?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不覺得他腰挎的雙劍很令人熟悉嗎?”
說著,周洪泰再次拍打著對方的背脊,“好了,年輕人,打氣精神來,再給老夫檢查一遍吧,務必不要讓祭天儀式出現任何的差錯。”
“是!知道了,周大人!”
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孫博義將注意力集中在歐陽煌的腰間,片刻後,仿佛想起什麼的他,神色大變的低呼道,“這是!!!······倚天劍?!!!難道他是······這一代的倚天劍主!!!!”
神都,朱禁城,咬龍之間,早上。
悄然再次聚集起來的五人,每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其中有著濃重黑眼圈的程忠,躊躇著向斜靠著座椅的趙皓勸諫道。
“侯爺,你看······要不我們就答應修奈澤爾的要求,天子已經是迫不及待的要鏟除我們了,周洪泰這個老匹夫居然連一點時間都不留給我們,昨天才強搶了我們的兵權,今天便要為天子加冠,要廢掉你我手中的權利,說不定明天就會要了你我的性命啊!”
聞言的蔡力士,亦是上前勸諫道,“趙皓,程忠說的有道理啊!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既然修奈澤爾為我們指出了一條明路,就算背上後世的罵名,也比在我等在這裏引頸受戮的強啊!”
“程忠、蔡力士啊!你們說的我能不明白!可是一旦我們走出了這一步,那可就不能回頭了,要知道自古以來投敵賣國之人,統統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沒有好下場也不是明天就死,如果我們不邁出這一步的話,我們明天真的就死定了!”
高亥冷不丁的一句話可謂是說到了趙皓的心坎裏,他知道自己動心了,而且環顧四周目睹在場眾人神色的他,看著那一張張猙獰異常的麵孔,趙皓便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答應修奈澤爾的話,自己麵前的這些人估計還會不會聽自己的都不好說,說不好這些人就會為了活命,從而動手殺掉自己這個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