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朱禁城,天壇。
時間一分一秒,隨著天子接連完成‘送帝神’與‘望燎’的祭天儀式,等待許久的周洪泰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
隻見他向內侍呂強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地上前一步,高聲唱和道。
“厥明告天、厥明告祖已成,請陛下盥洗,陳獻禮器,等待族老為陛下加冠。”
話音剛落,一個顫顫巍巍、看起來仿佛風燭殘年的老者在四個侍女的攙扶下,走到天壇之上。
“禮記有雲:成人之者,將責成人禮焉也。責成人禮焉者,將責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將責四者之行於人,其禮可,不重與。故孝、弟、忠、順之行立,而後可以為人。可以為人,而後可以治人也。故聖王重禮。故曰冠者禮之始也。”
族老絮絮叨叨了一大段,旋即伸手接過內侍呂強捧上來的,代表著皇權合法性的大漢皇帝冠冕,為躬身拜倒在其眼前的小天子帶上這個代表天子成年的標誌。
“太好了,大功告成了。”
目睹這一切的朝臣們,統統下意識的欣喜起來,畢竟天子加冠,代表著權閹們的權利合法性已是蕩然無存了。
當身著尊貴無比的皇帝冕服的天子小姑娘,真正的直起身子的一刹那,代表著大漢皇朝的最新一代統治者的確立,登時在場所有的朝臣宗室們,紛紛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哼哼,看看這架勢,你說如果我們不按照那個弗朗西斯的計策,我估計沒有足夠兵權在手我們,一旦選擇與天子抗衡,必定血濺五步。”
趙皓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聲,跟隨著眾人的動作,朝拜著天壇上的天子。
他的禮儀動作標準而又完美,根本不給一直監視他的那些禮官們,任何雞蛋裏挑骨頭的機會。
隨著眾人參拜完畢,從地上直起身子的趙皓按照那弗朗西斯的交代,快步上前朝著天子躬身行禮。
“啟稟陛下,趙皓有表啟奏。”
說完這一句的趙皓,將頭頂的官帽摘下後,托在手中高高舉起,用謙卑的語氣陳表道。
“先帝不以臣出身卑微,且是粗鄙之人,將陛下與天下托付於老臣直至陛下成年,這十三年來,老臣為國事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倦怠,今日目睹陛下加冠,老臣日日夜夜期盼的一天終於到來,故陛下親政的今日,便是老臣隱退之時!請陛下恩準老臣告老還鄉!!!”
隨著趙皓話音落地,在場的大宦官們紛紛異口同聲的上言,表示願意交出手中的權利,請求告老還鄉。
“這群人難道瘋了不成,他們不知道交出權利後,自己的命運便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薛神通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輕聲的詢問著身前的老師王立夫王老大人。
“‘好一個‘以退為進’,權閹那邊也是有高人的,趙皓的命暫時是保下了。”
身為三朝元老的王立夫一眼便看穿了權閹們的計策,可是對方使得並不是陰謀,而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看著薛神通一臉懵懂的樣子,王老大人長歎一口氣,緩緩地為其解釋道。
“神通啊!要知道不管之前趙皓嘴裏的話是多麼的虛偽,但是其交權的事實是不容否定的,而陛下一旦要對其秋後算賬,這就會顯得陛下沒有容人之量,倒是後那些投靠權閹的閹黨們便會人人自危,肯定會對陛下的旨意陽奉陰違,這樣可不利於陛下執掌朝政啊!”
說完,王老大人還隱晦的看了一眼站在武將隊列末尾的歐陽煌,在看到歐陽煌臉上那如同看戲的揶揄表情後,他便知曉這一切都在對方的計算中。
“神通,聽老師的,好好的跟著那位倚天家主吧!此人······後生可畏啊!!!······”
神都,朱禁城,禦書房,數小時後。
恢複成女身的惹人憐愛、嬌小可人的天子小姑娘,雙眸閃爍著迷離目光、含羞帶怯的看向正忙得的應接不暇歐陽煌。
“子玉哥哥,咱們休息一會兒吧!能陪我玩個遊戲嗎?就玩那天上街買的那個布裏塔尼亞進口的昆特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