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別有懷抱(1 / 2)

別有懷抱

體育藝術

作者:段蘊恒

[摘要]:白先勇對時代的憂患,對文化鄉愁的表達,對悲劇“台北人”的憐憫同情、對人生短促的感歎都構成了他“別有懷抱”的重要內涵。

[關鍵詞]:白先勇 《台北人》

一、失意愁苦亂世人——《台北人》的悲劇精神世界

(一)失意人生的悲劇命運

《台北人》文本中有執著於用昔日舊夢來消解現世之痛的“過去的追隨者”,他們欲借助往昔的美好點亮當下的黑暗,但命運的不公剝奪了他們擺脫痛苦的權利,隻能墜入生命的穀底,粉身碎骨。這些“過去”的追隨者形象中,塑造得較好的,有《那片血一樣紅的杜鵑花》中把對小妹仔的思念與愛寄托到小姐麗兒身上的王雄,《花橋榮記》中對青春靈秀的未婚妻不斷追憶但卻將情感寄托於阿春的盧先生等等。他們原本完整圓滿的人生被戰爭的蠻力扯斷,對過去的追憶是他們對殘缺的現實人生進行補救的唯一方式,他們在淒苦慘淡中栽培起來的柔弱的希望,又無情地被命運的利刃砍斷,精神上的土崩瓦解宣告了他們渴望尋求出路的失敗。在心靈之魔的趨使下,他們選擇了從墮落走向極端,但肉體上的放縱並未緩釋他們精神上的痛苦,更加重了他們在苦悶中的掙紮,最終,王雄縱海,盧先生死於絕望。

第二類是沉溺於昨日繁華而遭到現實痛擊的“現世的夢遊者”,他們沉醉於繁華的過去而丟失了真實的自我,在夢想破滅後跌入殘酷的現實,在頹喪中咀嚼著悲苦寂寥的人生況味。“現世”的夢遊者,如《遊園驚夢》中的錢夫人,她作為現世的夢遊者纏綿於過去,而在現實的敲打下驚夢。參加宴會的脫節感,以及眾人言語的威壓都加劇了她對現實的惶恐。

第三類是唱出遷移者悲歌的是隨遇而安苟活於世的“生活的麻痹者”。白先勇作品中“生活的麻痹者”形象突出的,如《一把青》中的朱青形象,在南京的她單純而安靜,可丈夫的死顛覆了她原初的品性。此外,還有象征永恒不變的存在於幻象中的“現實”的旁觀者,他們也是悲劇的主角。例如《永遠的尹雪豔》中那個似乎能免疫光陰的尹雪豔。雪豔象征著上海的繁華和一個時代的永恒,但這隻是存在於人們臆想中的幻象。她的“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的人生信條也暗示了人生無常。

(二)愁苦慘淡的悲劇意象

《台北人》中對死有不同的表現形式:有肉體的,有精神的,有身心俱死的……死亡已成為白先勇文學創作的母題之一。在《永遠的尹雪豔》中作者獨創了死亡的代言人尹雪豔,她身上有死亡之力,但她又對人有極大吸引,她充滿著人類對死亡的茫然與無法擺脫之感,和她接觸的社會名流一一倒台,幸存的吳經理也已是行屍走肉。《思舊賦》中,李長官夫人的死是繁盛家族日益頹敗的轉折點;《國葬》中李浩然的死引出了他得利下屬的悲慘遭遇……作家在《一把青》中主要描摹了朱青雖生猶死的心靈世界,昔日清純重情的她已淪為心靈麻木、對生死麻痹的歌女,這樣一種生存狀況比真正的死亡更具有悲劇意味。“死亡”展現了命運的無常與殘忍,愈加突出了人物受命運困頓的悲劇。通過小說人物的悲劇命運和悲劇意象的使用,我們可以窺見小說悲劇精神的具體呈現。白先勇對時代的憂患,對文化鄉愁的表達,對悲劇“台北人”的憐憫同情、對人生短促的感歎都構成了他“別有懷抱”的重要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