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汪洋表麵上裝成揚長而去的樣子,蘇易跟林穎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等到這幫家夥走遠了,林穎這才回過頭來責問蘇易道:“我要他們當麵道歉,為什麼你要阻撓?被他們這樣欺負上門來,還將你推倒,知不知道這是很丟格的一件事情?”
“是是是,讓你覺得很沒麵子,對不對?”蘇易知道這個林穎其實心地是友善的,但他就是拉不下這個架子來跟蘇易“握手言和”,於是先順承他的話說了一句,接著才道,“然後就要跟他們狠狠打一架?出完這口惡氣尊嚴就能回來?”
“能逼他們當麵道歉,看著那麵目可憎的家夥一臉不情願又不得不強忍住的表情,難道你不覺得特麼的爽嗎?”林穎道。
“嗯,是很爽。”蘇易道,“然後我們兩個就帶著以二敵五足以證明自己很男人的傷,光榮地參加放學後的那場比賽,最後被十五班蹂躪在球場上?”
“看來對書呆子的稱號很是滿意啊?”林穎冷笑了起來,“書呆子怎麼就認為打完群架之後就必定會在球賽上輸球的呢?汪洋做為十五班籃球隊的主將,他的受傷難道不更影響他在比賽上的發揮?”
“按照你這邏輯,開賽馬場的老板和澳門賭場的股東們都該跳樓才對。”蘇易道,“不說以二敵五誰受的傷重、誰受的傷多,就拿我們兩個在本班球隊上占的份額和汪洋一人在十五班球隊上占的份額來說,你認為誰的受傷會更影響到整個球隊的發揮?”
“扯這些概率論沒用,”林穎更為不滿地道,“尊嚴不會因為你懂得概率就會給足你麵子……”
“打這種毫無營養的口水仗才沒意思,還不如你早點回去養精蓄銳來得更實際一些。”不等林穎說完,想早點結束這種爭吵的蘇易指著林穎受傷的左腳道:“雖然不知道你左腳上的傷跟我有沒有關係,但見到有人欺負到我頭頂上來就風風火火趕來助陣,還是讓我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感動。三班男籃球不是有我才重要,如果為了我而弄傷自己的左腳,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助陣。
三班的男籃球能在絕望中挺起,以意氣風發的姿態迎接這場高三爭霸賽,刷新了很多原本對三班男籃有偏見的學生的三觀,這很不容易,也很難得。我不希望我的加入變成了某些人產生了嗬護有加的負擔,三班男籃好不容易打出了配合戰術,讓其他班級看到三班也能打出配合戰術的一麵,不是我一個人會引以為榮的事情。在這個團隊戰裏麵缺少了任何一個隊友都不行,所以別把我看得那麼重要,也別把自己看得那麼輕,就算你不承認這一點,也請做到這一點。”
“放心吧,我左腳上的傷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林穎轉身就走,一蹶一蹶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衝著蘇易毫不客氣地痛罵道,“最討厭每次你給我灌的心靈雞湯,總是讓我想奮力抗拒卻最終又被打動到心坎裏去的難堪。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那麼排斥你,可想到以後離開了這個學校沒準最能記住的人,可能就是為數不多的其中一個。”
同樣的,聽到林穎說的這番話,蘇易不知道怎麼的就是感覺很開心。他跟林穎的關係總是一對對手那樣的關係,雖然偶有頂撞,還時不時會看對方不順眼,可這種關係讓蘇易感覺一顆心不需要刻意去迎合誰,完全可以講出心裏最真實的聲音,沒有虛偽和客套,也沒有假腥腥引發的難堪,這種感覺是很舒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