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和舅舅疑惑又有些期盼的眼神,宋瑞小心的示意了下,三人不著痕跡的離開城樓,來到臨時的營帳,宋瑞命令守候在這裏的士兵離營五米小心戒備,不準任何人靠近。
三人方才坐下,舅舅亟不可待的問道:“外甥,你有何計?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看著父親也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宋瑞緩緩說道:“現在羌胡有精銳士卒二千五百,再加上一千騎兵。而我們僅有六百兵算得上精銳,在加上可堪一用的千餘士兵,和那勉強能壯壯膽的二千青壯,特別是城牆破損,士氣低落。如果堅持守城,幾乎沒有半點希望。”宋瑞頓了頓,微吸口氣,看著父親和舅舅焦急的神情,趕忙說道:“雖然不能守城,但我們也並非沒有希望。不要忘了,我們還有另一支生力軍,全城士族的那些家丁合起來足有千餘人,如果能運用得好絕對是一支龐大的力量。”
父親和舅舅苦笑的搖了搖頭,他們也不是沒想過這點,雖然那些家丁很是強壯,大多還粗通武藝,畢竟士紳們有錢而且惜命,每天大魚大肉的供養著,想不強壯都難。但說著輕鬆,不說那些家丁來自多個士紳家族,一旦打仗必然各自為戰,很難湊成一個整體。就說那些士紳,他們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麼都重,怎麼可能無私的把家丁奉獻出來幫忙守城。他們能不添亂子就讓人很滿意了,要知道很多時候守城方就是因為城裏士紳*,用家丁暴力打開城門而使城池陷落的。所以永遠別奢望那些士紳死心踏地的幫你守城,他們總是第一個看情勢不對而打開城門投降或逃跑的人。
宋瑞也不是沒想過暴力解決他們,但宋瑞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兒子,除非他不想再在漢朝混下去了。要知道大凡這些世家大族皆關係複雜的很,千絲萬縷,誰知道一個不起眼的士紳剛好和哪個強大的家族有什麼特別關係,光說城裏的王家就不是宋瑞敢得罪的,聽說他們是太原王家的分支。太原王家在大漢朝可是一個顯赫的家族,就說這一代的BOSS級人物王允就不是宋瑞敢輕易得罪的。
稍稍過了一會兒,宋瑞喝口茶潤了潤舌頭,這幾天太過緊迫,一直身處危機。現在,有點眉頭,稍稍安心心來,才感覺口幹舌燥。看著舅舅實在快忍不住了的表情,宋瑞輕聲笑道:“守城,必然不是好辦法。那就隻能野戰,但如果公平的一戰的話,我方必定慘敗。所謂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知道羌胡攻打我們武州為的是搶錢搶糧,如果明天淩晨我們帶領士兵和士紳帶著全城財寶、物資趁機出城的話,敵軍主帥會怎麼辦。”看著舅舅和父親陷入沉思,宋瑞接著說道:“如果我是敵軍主帥,必然會一方麵令輕騎對我軍進行掩殺,另一方麵占領城池,然後看情況再出兵掩殺。”
舅舅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但不要忘記,即使一千騎兵我們也很難抵擋得住。而且劇陽還有敵騎一千,到時候兩麵夾擊,我方士氣低落,又沒有城池據守,必然潰敗。而且即便僥幸抵擋住敵騎,一旦羌胡步兵來援……”舅舅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臉懷希冀的看著宋瑞,宋瑞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確實如此。但未必沒有機會,劇陽離武州有30裏,等信息送過去然後敵軍再趕過來怎麼說也要一個時辰。那樣我們未必不能利用一些其他因素重創甚至殲滅追來的一千騎兵,這樣形式就不一樣了。”
舅舅搖了搖頭,說道:“恐怕很難吧,光是敵人的一千騎兵我們就很難抵擋,而且如果敵人步兵一旦到達……”宋瑞微笑的說道:“無妨,我聽說從武州縣到劇陽縣約5裏的地方有一個小山穀,叫通陽穀,正是阻擊敵人的好地方。舅舅和父親隻管組織人馬明天淩晨隨士紳一起出城,且看孩兒如何破敵。”
看著父親和舅舅下去做各種出城的準備,宋瑞苦笑的搖了搖頭。別看宋瑞現在自信滿滿,其實心裏也並不是那麼的有底,雖然宋瑞想了很多種走法,但宋瑞畢竟不是諸葛亮,根本沒法算準敵人會怎麼走,要是敵將太過精明,穩紮穩打,始終不上套,宋瑞也沒輒。所以到時候見機行事好了,大不了輕裝逃亡,反正結果也差不到哪去。
看著父親和舅舅忙碌的身影,宋瑞連忙召集高順、張猛。看著高順、張猛疲憊的麵容和魚鱗甲上滲出的血跡,宋瑞略帶歉意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對高順說道:“明天淩晨會有事發生,速速召集部下,做好準備。”高順會意而去。然後帶著張猛向宋府走去。
轉過一條街,看見小柱和郭媛已經在家門口等候。宋瑞微微詫異了一下,知道是小柱消息靈通,在城中很有些眼線,估計是某個眼線看見自己回府,走小巷趕在前麵報告給小柱的,於是心中微微有了些警惕。雖然小柱對自己忠心耿耿,但有些事還是需要製衡一下的,可惜現在沒有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