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站在城樓上,臉色很是難看。黃巾軍攻城已經半月有餘了,想想那密密麻麻的黃巾軍悍不畏死衝上城牆的場景,宋瑞就不覺膽寒。現在全軍能戰之兵不足一萬,曆次大戰已經折損半數有餘。
至從那次襲營失敗後,宋瑞便不敢再領兵出城了。大賢良師大展神威的場景仍是許多將士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宋瑞心中也很有些忌憚。作為一個現代人,宋瑞是不信鬼神的。可是那天的場景現在想想著時有些玄幻,絕非人力所能達到的,難道張角修習的太平要術真有這般鬼神莫測的能力。
宋瑞想起演義上麵劉備破法的那一段,於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令人準備好雞血等。沒成想還真用到了,那次攻城大賢良師又是故技重施,宋瑞連忙令人往攻上城牆的金甲武士身上潑雞血。可惜效果很是一般,宋瑞隻得心中暗罵一聲,咬牙帶著張猛等衝上前去抵擋。那天也真是驚險,在宋瑞等分身乏術的情況下,張寶親帶精銳趁隙登上城牆。就在張寶越殺越勇,黃巾兵士氣旺盛,官兵們漸漸抵擋不住的時候。金甲武士卻忽然消失不見,於是麵對宋瑞四人的反撲,張寶隻能無奈的帶兵離去。
以後張角又故技重施了數次,但麵對已有心理準備的官兵,效果並不明顯。隨著金甲武士能支撐的時間越來越短,宋瑞仿佛看見了那個中年文士一次次吐血,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樣子。這也是宋瑞一直能堅持到現在,一直未棄城逃跑的原因。如果張角真的是像曆史上那樣一直堅持到十月份,宋瑞當然是有多遠跑多遠的。不過,宋瑞有預感,張角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雖然他的本領確實玄妙,但那明顯是以損耗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才能施展的。
黃巾大營,張角又一次吐血。張寶神色黯然的侯在旁邊,張寧神色很淒苦,不時露出憂傷的眼神,或是為父親生命流逝的憂傷,亦或是為自身未來的憂傷。
張角的臉色更見蒼白了,待他稍稍吸了一口氣,看了看旁邊擔憂的女兒,不由愛憐的笑了笑。張角神色黯然的問道:“我軍還需要幾天才能攻陷鄴城?”張寶張了張嘴,愧疚的說道:“大哥,小弟無能,明日親率精銳死戰,不破城池誓不還。”張角無奈的笑了笑,苦澀的說道:“今晚就退兵吧,趁早回廣宗,不然來不及了。”張寶看了看張角的臉色,神色黯然的領命下去。
公元184年八月二十二日,傍晚十分,浩浩蕩蕩的黃巾大軍緩緩退去。
宋瑞見機會來臨,帶著張猛等三將領兵急追。半個時辰後,到達易水邊,終於追上黃巾後軍。宋瑞正待揮軍攻擊,卻見黃巾軍兩旁散開,從中間出現一個中年文士,旁邊侍者張寶和一白衣蒙麵少女。宋瑞忙令部下停止前進,全軍戒備。
張角看著宋瑞年輕的麵容,心中暗暗歎息了一番,歲月不饒人啊。
張角低聲說道:“將軍所謂何來?難道真欺我黃巾無人乎?”宋瑞愣了愣,知道張角還活著,於是也就沒了戰意。於是潤潤嗓子說道:“聽聞大賢良師今要起程,所以特意來送行,別無他意。”說罷,宋瑞轉身領兵而回。
非是宋瑞真個懼怕張角,雖然張角有些玄妙,但他施展的金甲武士存在時間有限,根本難以抵擋宋瑞大軍。實在是張角一日不死,宋瑞貿然攻擊黃巾軍,必然會付出很大的代價,得不償失。再說眼看張角神色蒼白,麵上毫無血色,恐怕已經時日不多,宋瑞覺得自己與一個將死之人拚命實在不劃算。當然,看著張角急匆匆趕回廣宗的樣子,估計是要準備後事了,如果自己阻饒一下,或許黃巾軍會有大變。但那關自己什麼事,管它黃巾軍會怎樣變化,必然會被滅掉,自己何必去犯那個險。再說,即使黃巾軍真的死灰複燃,也是靈帝和那些大臣們該操心的事,自己何必去管那份閑事。
卻說宋瑞帶兵返回,張角輕輕鬆了口氣。張寶在旁邊說道:“官軍如此懼怕大哥,若不是大哥身體有恙,我軍必然能擊敗官軍。”張角輕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官軍非是懼怕我,而是官軍的首領心懷異心啊。”張角雖然不擅戰陣之道,但對人心的把握確實精準。
八月二十五日,黃巾大軍抵達廣平。大營中,張角神色愈加蒼白的躺在榻上,旁邊候著張寶、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