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樂府內華燈初上,車馬如龍,雜耍的藝人紮堆在街頭耍著把戲,偶爾還能見到西域來的胡姬裸露著腰肢輕搖慢舞,有江湖豪客左擁右抱,提著酒壺訴說熱血,也有書生成群,或高談闊論國家大事,或吟詩作對自詡風流。
苦命的女子彈著琵琶唱起江南小曲,富商貴人腰纏金玉,走入煙柳花巷。也有平日裏難得出門的姑娘小姐,趁著夜色偷溜出來,拿起夜攤上的新奇小玩意,掩麵而笑。
薛紅玉做男裝打扮,手中搖著一把白紙扇,舉手投足間,正應了公子如玉四個字,看呆了不少偷跑出來的大家閨秀。
王破懷抱長劍跟在薛紅玉身後,瓷娃娃般的麵容人見討喜,像極了薛紅玉身邊的抱劍小書童。
老馬和袁青自然也跟在身後,兩人對夜景倒是興趣不濃,完全是為了陪著薛紅玉和王破。
“好!”薛紅玉駐足觀看了一小會雜耍,同眾人一同道了聲好。
隻見場中一個比袁青還高大幾分的大漢,赤裸著上身露出刀削斧砍般的肌肉,雙手正在耍玩著一根成人腰粗的三丈長木樁,時而將其立在手肘之上,時而拋在空中翻出幾個花樣,舉重若輕博得眾人喝彩。
薛紅玉正瞧得起勁,突然感覺有一人從身後擠來,手臂還不老實的向她的胸口蹭去,薛紅玉頓時氣得一把紙扇點出,正點在那人手臂上的麻筋之上。
“哎呦!”那人吃痛叫了一聲,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隻見是個皮囊姣好的公子哥,正捏著胳膊痛呼。
人群中有常年居住在饒樂府的,看清那人麵貌後,頓時嚇得臉色發白,趕忙悄悄溜走,原本看熱鬧的一群人,一下子稀疏了不少。本來正在雜耍的藝人,也怕惹上是非而離開了。
“喲,還是個紮手的點子。”公子哥一手揉著胳膊,一邊看著薛紅玉,也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是嬉皮笑臉的看著身後的一眾仆人說道:“怎麼著?本少爺說對了吧,我就說她是個雌的,來來來,賭輸了的賠錢。”
一眾仆人陪著笑臉,一人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了公子哥身邊一位小書童模樣的人。
薛紅玉見那雙眼無神,腳步虛浮的公子哥還敢口吐汙言穢語,頓時越看越生厭,就要上手再教訓一二。
公子哥見薛紅玉還想動手,很有眼色的一溜煙躲在了一位老者身後,手上還不忘記一直挑釁薛紅玉。那些仆人們都是見怪不怪,一副看戲的表情,全然不怕薛紅玉動手傷了公子哥。
“無恥小人!”薛紅玉痛罵一聲,就要一步上前出口惡氣,卻被王破拉住了衣角。
王破繞過薛紅玉站在了她的身前,抬頭看著眼前的老者。袁青和老馬齊齊跨出一步,盯著公子哥的一眾仆人。
老者看了一眼王破,心中有些吃驚,他剛才竟然有一種被惡狼盯上的危機感,“是錯覺嗎?”老者心裏有些拿不準。
老者緊接著又看向老馬和袁青,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袁青身上,“朋友,玩笑而已,請不要當真。”
老馬一身功夫全在槍術上,可惜他雙臂遭受重創,一身武功十去八九,那老者自然不放在心上。隻有袁青,給老者一種身手強勁,非常難纏的感覺。老者也不想節外生枝,便率先開口道。
薛紅玉此時氣呼呼的,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她也看出來這公子哥的身份恐怕不簡單,況且她剛才也沒吃什麼虧,便不想再生事端,隻是心裏難免會有些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