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惡心的味道在整個房子裏蔓延。
沈奕卻依舊麵不改色。
他麵不改色地出第四刀,朝上劃。
第五刀,朝左。
第六刀,右。
第七刀,第八刀,第九刀。
沈奕像是瘋了一樣地蹲在那裏,如同一個瘋狂的屠夫一般拚命地揮舞著手裏的蚩尤。
到了最後,他將這個屍體斬成了碎泥,隻剩下一個陰部還待在血肉堆裏。
像是在等待著最後的臨幸。
沈奕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脖子上的禁錮已經弱的不能在弱。
一切……
結束吧!!!
“噗嗤——”沈奕猛然揮刀。
最後一刀。
刀毫無阻滯地插進了那個****的陰部裏,將這最後的罪惡完全殺死。
房間裏最後響起了一聲低不可聞的女人的聲音,像是歎息躲過慘叫。
“吧嗒——”幾乎是落刀的那一刻,那一隻已經追得晃晃悠悠的手臂終於掉到了地上。
禁錮在沈奕脖子上的手臂也掉在了地上。
沈奕精疲力盡地靠在了牆上,開始喘息。
劉伶則是一下子躺倒在了地上,幾乎有進氣沒出氣。
隻有陳導還在一個人靠在角落裏低低地嘶啞。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韓國人……”陳導忽然喊他。
“什麼?”
“你現在,還想不想知道……為什麼?”陳導的話音越發的低落,充滿了某種疲憊。
“別信他。”劉伶躺在地上無力地吼叫,他剛剛被那隻爪子追,雖然反應也算快,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傷到了很多,體力也近乎透支,根本站不起來。
“……”沈奕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說。”
“沈奕?!”劉伶猛然吼叫,近乎用盡了所有力氣,他的在暗夜的麵孔上是無盡的憤怒與因之顫抖的肌肉。
“半個多月前,我去舊書市場淘書。”陳導已經開口,開始講一個故事,“你也知道,我沒什麼錢,所以隻能買點舊書看看,有時候還能淘到點好貨色。”
沈奕沒有說話,但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而這一次,我真的是買到了好東西。”陳導說到這裏的時候,用的是一種自嘲意味極濃的口吻,“一本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它在召喚我的東西,《最期之詩》。”
陳導說著將一本古舊的黑色封皮書籍從懷裏掏了出來,放在掌心裏撫摸。
沈奕看了一眼,沒有動。
“我花了五塊錢買下了它,飯都沒吃就回了家。”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口氣裏流露出一種迷醉,“它是那麼迷人,以至於我是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閱讀它,而當我翻開它的,它隻寫了一句話,一行字,想要……真正的活著嗎?”
“想要真正的活著嗎?”陳導忍不住重複著,加高了聲音,像是吼叫一般,低聲嘶啞著問,“韓國人,你想要……真正的活著嗎?”
沈奕無言,他忽然想起了在他的記憶裏,已經是很久遠的那個夜晚。
那個他啟程去往香港的那個夜晚。
陳導在喝完最後一杯酒之後問他,你說這輩子,什麼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這輩子,什麼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啊,我做夢都想要好好活著啊。”陳導像是閉上了眼睛,呢喃,“韓國人,我今年二十三了,過完年二十四了,可我還是這副樣子,什麼都做不成,什麼都沒有,沒有人喜歡,也沒有可以喜歡的人……”
“其實……”沈奕說了其實,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難道要他說,其實,你回到家鄉,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還是說,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這種屁話?
“我知道,我知道,我沒什麼天分,其實我真該早點回老家的,早點死心,找個活幹,找個醜婆娘生個孩子,以後……以後還能請你喝茶。”陳導笑,笑得看不到的顫抖,“可是……可是我陳森然啊,我陳森然啊……”
“我陳森然可是說過要寫出絕世的故事的男人啊,我又怎麼可以,怎麼能夠……”陳導近乎咆哮著吼叫著說出了最後的兩個字,“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