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走得挺早的,隻拿了幾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就出門了,對於我這麼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來說沒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帶,隻需把身份證帶上就夠了。

火車南站離我住的地方也不遠,坐地鐵隻需要二十分鍾,當我到達火車站時劉勇他們倆還沒到,直到我坐上了車他們才急急忙忙的拎著兩包行李趕過來,一看就知道他們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覺,厚厚的黑眼圈、全身透著一股濃濃的煙草味,坐在他們旁邊讓不吸煙的我感覺很不舒服。

高鐵我還是第一次坐,因為公司出費所以沾了光,從SH到H州就算不坐高鐵也要不了多長時間,但坐高鐵其實也不貴,費高老這樣安排也算是充分照顧了劉勇和萬光強的麵子了。

這倆二貨從一上車就開始睡覺,我懷疑他們昨晚很可能一夜都沒睡,等到了杭州他們也不急著去當地公司,先找了一家七天連鎖酒店住了下來,說要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公司,費用當然是自己出。

我沒辦法隻好陪著他們開了間房,本來公司是有經費給我們要我們來了杭州自己租房子住的,可是這經費在劉勇手上,是多少我也不知道。

等安頓了下來之後他們又說要去西湖轉轉,第一次來H州說什麼也要領略一下西湖的風采,沒辦法我又跟著他們去了西湖。

一路上我沒什麼意見,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三個大男人到了西湖兜兜轉轉,拿著手機一陣狂拍,而後他們又去商場買了一些H州特產說要寄回老家。

我心想,他們是真把來H州當成旅遊了,完全一點重任在肩的感覺都沒有,不知道那天費高老跟他們說了什麼,現在劉勇就像是離開了老虎的猴子,帶著萬光強這個紅屁股小猴子到處亂玩,根本就不像是來工作的。

他們兩個平時在公司每個月的業績都在五萬以上,工資也基本在七八千左右,有的時候月薪過萬都很正常,論起經濟實力我哪有他們厲害,隻能看著他們買,買完特產又要去買衣服,銀泰百貨走的是中高端路線,隨便一件外套都要幾千塊,他們倆好像是過年一樣買了一大推東西,簡直比女人還愛逛。

最後買的東西太多了他們拿不了,我就成了他們的移動保管箱,現在我跟他們的關係與其說是同事不如說是管家,就差幫他們跪地提鞋了。

晚上我們三個去到一家家常菜館吃飯,他們像餓死鬼一樣點了十幾個菜,我們三個人在一張大桌子上看著滿桌子的雞鴨魚肉我還沒吃就飽了,最後吃不完他們也不打包,完全就是一副土豪做派,結賬的時候是我們三個AA製的,一算下來每個人一百五十多。

他們還說便宜了,不算太貴,殊不知我心裏早已將他們咒罵了一萬遍,今天一天光是開房、吃飯、坐車,我的花費就是平常的數倍之多,完全打破了我的經濟計劃,而這一切本來都可以避免的。

我之前預想的是一到H州就馬上和這邊公司的人聯係,然後找他們幫助看能不能在當天租到一間價格適合的房子,至於吃飯就和平時我在SH一樣隨便吃個快餐或者蓋澆飯之類的就可以了,哪需要一頓飯就一百五十多。

這一天的經曆讓我對這兩個家夥又多出了一絲厭惡,原來我隻以為劉勇是個道貌岸然、自私自利、愛背後說人壞話的小人,現在我覺得他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土鱉。

逛商場的時候他恨不得每件衣服都去試一試,那種神態表情就像是一輩子沒有逛過商場一樣,吃飯的時候也是一樣,故意裝作一副豪爽大方的樣子,結果到最後結賬時居然跟我說要AA製。

劉勇在骨子裏其實就是個自私俗氣的小人,而萬光強隻是跟在他後麵喝湯的一個可憐蟲,比劉勇更加不如,他們倆都有些小聰明,懂得在這種虛榮的社會中偷奸耍滑、臉厚心黑、自私自利、且遊刃有餘。

在一些體製裏有太多像他們這樣的人,圓滑的就像是淤泥裏的泥鰍,但恰恰就是這種人在銷售行業裏都非常的吃得開,混的風生水起、如魚得水。

晚上回到酒店之後我躺在床上想,這個社會是不是就要像劉勇那樣的人才能夠混得好,像我這樣的人就永遠注定孤苦失敗一輩子?

別人說性格決定命運,那我的性格究竟對應的是哪種命運呢,從我出生到現在,好像都沒有做過什麼成功的事,就連騎自行車也是到我上了初中之後才學會的,除了下飛行旗總是能贏之外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有哪種特長天賦,可偏偏飛行旗下的好又沒有什麼前途,走上社會之後麵對公司老板或者客戶,總不可能說我飛行棋下的好就要人家馬上賞識我或者跟我簽單吧。

除了沒什麼特別正常的天份之外,我還有個極大的缺點,就是心腸太軟、太容易受人蠱惑,一般遇到什麼事隻要有人一鼓動我我就立馬答應了,其實我明明知道那件事不能做,但就是因為心軟經不住別人的哀求,所以就去做了。

上小學的時候我有一個同座位,經常在早上老師報單詞聽寫的時候作弊,我們坐在教室第一組第三排,因為他坐在裏麵所以總是要我幫她打眼梢,老師一過來就要我用腳輕輕踢她提醒一下,那時我還挺單純,對作弊這種事情嗅之以鼻,不願意答應,可後來還是經不過她的哀求答應了,結果時間一長被人打了小報告最後還是被老師發現把我們重罰了一頓。

現在回想起來,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但是這種心軟的性格似乎一直都在伴隨著我。

在去杭州的前一天晚上,住在我對麵的年輕女人還問我昨天晚上是怎麼了,為什麼喝那麼多酒、醉的那麼厲害,我說沒事,隻不過是有些心煩而已,她安慰了我幾句,說了幾句好話,即使知道她是在假惺惺的關心我但我當時還是有些心軟,覺得她應該沒有那麼壞。

前段時間我不是才在心底把她歸結為徹底提防的一類人嗎,怎麼當晚我又心軟了,哎…………我真是個賤人啊……………………沒救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去到了H州的分公司,公司地址是在市中心的一棟商場頂樓,除了我們公司之外旁邊還有幾家知名的英語輔導機構,與那些機構相比我們的H州分公司看起來就有些太業餘了。

空蕩蕩的辦公室裏上午十點了隻有兩個人,公司的前台是一遝堆積如山的簡章,雜亂的擺在四周,辦公桌上空空如也,連電腦都還沒有配置,整個辦公室裏飄散著一股剛裝修完的刺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