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星期六,我特地起了個大早,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衣服我沒有穿平常的那種小青年類型的衣服,這樣看起來不穩重,我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和棉襖,為了在佳佳的媽麵前掩飾我的青澀,我盡量把自己弄的老氣一些,這樣看起來人比較成熟。
至於禮物,我想了想,買了兩袋水果,畢竟第一次去她們家空手上門不太好,而且我想好了,去了之後我就一個勁的微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我要用自己的熱情給佳佳的媽媽留下一個深刻的良好印象。
即使不是深刻的良好印象,起碼也要是一般不好不壞的印象,我對自己說,一定不可以把事情搞砸,這是關係到我後半輩子幸福的大事,成不成就在此一舉了。
到了她家樓下之後不知怎麼的,之前一直挺淡定的心現在竟然緊張起來,這片小區我是那樣熟悉,每晚送佳佳回來我們都會在這附近仰望著這座城市裏孤寂的幾顆繁星聊天。
而那座單元樓我也是十分熟悉,每晚我都是看著佳佳走進了這座單元樓之後我離開的,但是我自己卻從來沒有進過這間樓宅,雖然它並不繁華,隻是一座90年代的老單元樓而已,但是現在我站在一樓大門口,一雙腳變的無比沉重。
之前的鬥誌決心在這座老樓宅前無恥的動搖了,我好緊張,心裏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要是她們不在家怎麼辦………………要是佳佳的媽像她那個老板娘姑姑一樣見麵就羞辱我打我怎麼辦………………要是我去了之後她家還有其他人怎麼辦…………………………
總之在這座單元樓的一樓大門口我猶豫不決,苦惱無比,而且我忽略了一個最最現實的難題,佳佳她家到底住在幾樓幾號呢?
我發現我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傻瓜,自己在內心裏做了好多次鬥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在心裏歎息,自己怎麼就是這麼一個人呢?一點都不男人。
在大門口我起碼猶豫糾結了半個多小時,正是上午的11點的時候宅樓裏的居民上上下下,進進出出。
有一個婆婆頭發花白,但是精神狀態不錯,走起路來輕快沉穩,她先下樓了一趟看見我了,然後過了一會兒她提著一些菜回來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為她看我在那裏一直糾結的樣子善心大發了還是怎麼的,她回來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看著問我:“小夥子,你來找人啊?”
這個婆婆的口音有一股濃重的杭州口音,我覺得比上海話還難懂,而且在這座城市很多年輕一輩的人現在都是說的普通話,所以她這種口音平時我聽的也不多。
不過我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問她知不知道佳佳的家在那一樓哪一號,這個婆婆嘰嘰歪歪的問了我一些,她雖然年紀大但是說話卻中氣十足,她說的慢還好,她一說快說多我就徹底聽不懂了。
我想起了在SH時候的那個房東老太婆,於是拿出了一樣的辦法,不管這個婆婆說什麼我都一個勁的點頭傻笑,後來她似乎心情很好,自己也在那裏笑,我不知道她笑什麼,總之我們兩個人都在笑,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最後她說出樓層的時候我總算聽懂了,三樓,而後我就不再跟她多糾纏了,這個婆婆根本就沒有回去的意思,我要是不走她還一個勁的要和我聊天呢。
這種90年代的老樓房樓梯階層不算太多,我一口氣就爬到了三樓,樓下那個老婆婆走的還真快,她顯然是住在三樓上麵的,眼看就快要上來了,我還沒做好敲門的準備呢,心裏又有些緊張,心想要是那老婆婆到了三樓看到我沒有敲佳佳的門會不會以為我是騙她的,把我當壞人叫人來抓我。
憑這個婆婆中氣十足的嗓門,到時候肯定會驚動所有的鄰裏街坊,而佳佳的媽肯定也會出來,那時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就一下子掉到了穀底嗎。
我那個時候敲門的決心真的是被逼出來的,要不是那個老婆婆我還不知道自己要在樓下糾結多久,眼看她就快要上來了,我不管了,反正自己來都來了,還怕個鳥啊。
於是我照著那扇咖啡色的防盜門敲了幾下,很快門就開了,一個年輕女人開了門,並不是佳佳,顯然也不是佳佳的媽媽,她穿著一身睡衣蓬頭垢麵的問我找誰,我說找佳佳,她說自己是前段時間才搬進來的不知道誰是佳佳,找錯了。
我十分尷尬的道了歉,這一層樓有三戶,我憑著直覺敲了這扇門,因為我覺得這家防盜門看起來還比較新,佳佳的爸爸不是做生意的有錢人嗎,家裏的防盜門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了。
事實證明我這樣思考是錯誤的,就在我在另外兩戶門之間做選擇的時候那個老婆婆已經到三樓來了,看見我她又一個勁的笑,又跟我講話,我依然聽不懂,但是我還是對她點頭笑。
似乎看出了我的難處,後來她站在一個綠色的防盜門麵前敲了敲,一個中年婦女開了門,老婆婆指著我嘰裏咕嚕跟她說了些什麼,中年婦女神情疑惑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的樣貌心中已經有幾分肯定她就是佳佳的媽媽了,不是因為她長得像佳佳,而是因為她的長相有幾分像那個咖啡店的老板娘。
咖啡店那個瘋女人是佳佳的姑姑,那佳佳的母親和咖啡店那個老板娘就應該是姐妹關係,如果是親姐妹的話長得像也不是什麼怪事。
至於為什麼不像佳佳那我就不知道了,有的孩子就是不像父母,或者隻像父母其中的一個,我就是這樣,我的長相既不想我爹也不像我娘,有的時候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們撿來的。
中年婦女十分客氣的和老婆婆說了幾句,然後這老婆婆就上樓了,沿路還看著我一直對我笑,笑的我心裏直發毛,心想這老婆婆是不是有神經病。
“你是誰?找佳佳幹什麼。”
那個老婆婆剛剛一走,佳佳的媽就板著臉厲聲問我,果然和那個咖啡店的老板娘是姐妹,這個質問的說話語氣和那個瘋女人完全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