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蘇姐姐前日病了,怎麼不多修養幾日再來念學?”魏妘麵露關切。
蘇擬不動聲色:“勞妹妹記掛,我這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了,不礙事的。”
“想不到姐姐從小習武,身子還這樣弱。”魏妘歎了一聲。
“就是因為身子弱才從小習武呢。”
上了桌子,今日的菜倒還豐盛。魏妘熱情地給蘇擬夾了一大塊蘿卜:“蘿卜補身子,姐姐可要多吃。”
蘇擬心中苦笑,一邊慢慢把蘿卜吃了,一邊暗暗打量魏妘。瞧魏妘的模樣,似乎是不曾起疑。她發髻上的那根玉簪仍是平直的插入發中,呆板又規矩。
隻是不知她今日何時再去下手。
蘇擬食不知味地吃著菜,麵上還得應付魏妘的關心,實在煎熬。
這時方棋和呂箏也有說有笑地進廳落了坐。方棋笑看著蘇擬,也夾起一塊蘿卜放進蘇擬碗裏:“蘇妹妹身子弱,多補補。”
蘇擬麵無表情地看她一眼:“勞姐姐關心。”她真的很不喜歡吃蘿卜。
“既然身子弱呀,有些事情妹妹還是不要逞能,”呂箏夾了一筷炙肘子,笑著吃了,“累壞了身體可不值得。”
“可不是,見了妹妹的身手,我們還以為是多厲害的練家子呢。”方棋捂著嘴附和,“誰知回去人竟暈倒了,怪嚇人的。”
蘇擬將碗裏的蘿卜揀出來,伸手夾了一大筷燉牛肉,津津有味地吃了,眼也不抬地說:“姐姐們說的是。”
呂箏和方棋相視一眼,都覺得無趣,也就不再多言。魏妘在吃過幾口飯後便放下筷子,道一聲姐姐們慢點吃便離了席。
蘇擬心中一陣狂跳,麵上仍是不動聲色。
魏妘終於要行動了。
一名宮人端來了飯後的銀耳湯,煮得濃稠的湯汁中包裹著上好的紅棗和桂圓,散發出陣陣的甜香。蘇擬剛盛上一碗,就聽見廳外騷動起來。
隻聽得一婆子在廳外大吵大鬧:“想不到你一個小姑娘家,手腳竟這般不幹淨!若不是我今日抓住了現行,還不知往哪裏說理去!”
眾人聽了,都放下碗筷出門去看。隻見廳外的空地上,一個上了年紀的廚娘正緊緊揪住滿臉通紅的魏妘,一幅不依不饒的樣子。
一名管事的年輕宮女皺著眉過來,拉開魏妘:“吵嚷什麼!這可是魏國公府的六娘子,會拿你的東西?”
那廚娘聽見魏國公府四字,作出有些畏縮的樣子,但仍是不減音量:“我淨手前取下的金鐲子,一轉眼就不見了!廚房裏除了她還有誰?你們且瞅一瞅她懷裏的是什麼?”
那宮女嚴聲斥道:“哪裏來的婆子,好不知禮數!在皇子公主麵前如此吵嚷,皇上怪罪下來你可擔得起?”
那婆子作出急得跺腳的樣子:“你到底聽沒聽我說?她拿了我的鐲子,我還不能嚷了?”
年輕宮女厲聲道:“魏姑娘到底拿沒拿你的東西,自有禮罰司的人定奪,企容你如潑婦般在宮中撒野?來人,給我把這婆子帶下去!還敢當眾吵嚷,先給她二十板子!”
言罷朝魏妘施了一禮:“這婆子不知禮數,驚著魏姑娘了。還請魏姑娘同我們一齊到禮罰司的人,將誤會解釋清楚。”說完作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魏妘先行。
魏妘哭哭啼啼不情不願地走了幾步,緊接著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