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收回手,末了還不忘吩咐一句:“請郎中剩下的錢必須老實上交!別給我耍小心眼啊!”
那老七揣了玉佩,騎上一頭小毛驢就爭分奪秒地往最近的街市奔去。
老七上了街市,就見有很多府兵衙役,在街上來回地巡視。他一路避開那些衙役,閃身進了一家小當鋪裏。
當鋪掌櫃一見來人的寒酸樣,就做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老七鬼鬼祟祟地從懷裏掏出那翡翠雕貔貅的玉佩來,推給掌櫃。掌櫃一見玉佩的雕工和水頭,眼睛都直了,忙拿過來對著光線仔細鑒定一番。
按理說,這類開在市郊的小當鋪,向來是來者不拒的。他們一般不會管東西的來路是否正當,隻要價錢合理,什麼東西都敢收。
掌櫃將玉佩翻過麵來,陡然看見刻在底部的一行小字,神色一變。又連忙做出不動聲色的樣子,一邊和老七談價格,手卻在櫃台下麵對夥計打著手勢。
談好價格,老七匆匆拿了現銀就往醫館去了。老七前腳剛走,當鋪夥計後腳就出門給衙役通風報信。
到了下午,老七和郎中趕回了農家,正給神誌已然不清的老六用著藥,陸允江就領著一隊衙役和將軍府的府兵破門而入。
那群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府兵紛紛拿下。
跟在府兵後麵,如神祇降臨般信步而入的,正是一身黑銀色武裝的蘇定。
蘇擬一見蘇定,辛苦撐住的偽裝一下子瓦解了。她哇地大叫一聲,撲到蘇定的懷裏:“哥你總算來救我了!”
蘇定輕撫蘇擬的發,如釋重負般歎了口氣:“爹和娘都擔心壞了,以後再不可瞎胡鬧。”
陸允江也走過來:“蘇姑娘沒事就好。”
蘇定看一眼陸允江,對蘇擬道:“這位是刑部侍郎陸允江。陸大人奉皇上之命,特來尋你。”蘇定的語氣隱隱有些不快。
“見過陸大人。”“蘇姑娘不必拘禮。”
待陸允江離開,蘇擬才壓低了聲音問蘇定:“皇上是怎麼跟你說的?”
將軍府的少將軍連同刑部侍郎一起在大街上尋人,不可能不被朝中官員注意,若是壞了大計.....
蘇定微微一笑:“你說巧不巧,河西石家的大少爺昨日被綁匪劫了,綁匪是我昔日的部下,如今的軍中逃犯,皇上特命我親自緝拿。我和陸侍郎整夜沒合眼,現在才抓到人。”
蘇擬心裏莫名一驚,想不到看似無心朝政的吳喚,其實是這麼有手段的人。
這位君主,到底有多深不可測?
蘇定看一眼正指揮押人的陸允江,又道:“你放心,參與了搜尋的人,都是皇上和太後信得過的人。”
“包括那些衙役?”
“包括那些衙役。”
蘇擬心中卻不解起來。以文太後和吳喚的手腕,這對母子怎麼看都不像會把江山落到權臣手裏的人。
而上一世,魏國公輔佐二皇子登基後,簡直手可通天,甚至有權壓文太後在下之勢。
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上一世,一定有哪一步棋,吳喚和文太後走錯了。
蘇擬冷眼看著那些押人的衙役。
到底走錯的是哪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