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嚇得忙去附近的醫館請了郎中,給徐力止了血。
誰料第二天,再去那家醫館請郎中,郎中說什麼也不肯來了。當晚戴老板又帶人來鬧門,嚇得許氏瑟瑟發抖,一晚不敢入睡;要去報官,走到巷子口就被戴老板的爪牙攔住,又怕他們搶人,嚇得許氏是掉頭就跑。
家裏所有的積蓄都入了戴老板的口袋,許氏走投無路才寫信去求阿瓷。眼見著天氣漸漸炎熱,徐力的傷口又化膿感染,連著發了好幾日的高燒,郎中也不敢來治。
聽到這裏,蘇擬氣得是直發抖。正在這時門外又有人敲門,卻是青荷拎著醫館的郎中就來了。
青荷憤怒地揪著郎中的衣領:“好個見死不救的郎中!好說歹說不肯來,非得我動手才老實!黑良心的,你信不信我回頭就把你懸壺濟世的牌匾砸了?”
蘇擬讚許地向青荷看去一眼。青荷到底是在將軍府長大的,對付一兩個潑皮還是綽綽有餘。
蘇擬換上一副冷臉,對郎中道:“在這個人醒來前,你就別想走出這扇門了。”
“若是有人因為這個來找你的麻煩,我自會去找他的麻煩。你盡心去治便是。”
朗中見眼前這個少年郎雖有些不男不女,但氣場不凡不怒自威,到底不敢得罪,拿著藥箱就走到徐力麵前,開始用藥。
蘇擬一想起戴老板魚肉鄉裏的行為,就氣得肝都顫。她勉強壓製住怒氣:“青荷,你腿腳快,勞累你再去府裏找幾個親信的府兵,帶到這宅子裏來。”
“再在我房裏,把我平日用的止血舒筋藥都拿來,總有用得上的。”蘇擬小時候三天兩頭就挨打,房裏備了不少的治傷藥。
青荷又是非常聰明的,此時已知道事情不簡單,應了一聲就出去辦事了。
蘇擬背著手,踱到郎中背後。
郎中隻覺得一道如刀的視線緊盯著自己,更是一點也不敢馬虎,擦一擦頭上的汗,翻出藥箱裏最好的藥材來,敷在徐力的傷口上。
郎中又是煎藥讓徐力服下,又用小刀放出傷口的黑血,戰戰兢兢地忙活了一下午,此時才敢轉過身對蘇擬道:“這,這位公子,在下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病人的造化了。”
蘇擬麵無表情:“有勞了。在椅子上坐下歇會吧。”
意思是還不能放他走。郎中聽了,撇一撇嘴,差點急出淚來。
天快擦黑時,青荷帶著府兵和藥材趕到了。郎中又給徐力用了蘇擬的藥,一屋子人都屏著息等徐力醒來。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房裏點起了燈。在影影綽綽的燭光裏,徐力緩慢地睜了眼,啞著嗓子喊:“娘,娘......”
許氏聞言,又是喜又是悲地落下淚來,上前握住徐力的手,哽咽著道:“娘在呢,娘在呢。”
蘇擬和青荷鬆了口氣,郎中更是鬆了一大口氣。
蘇擬瞥一眼外麵黑漆漆的天,對青荷和府兵道:“天黑了,勞各位換上夜行衣,隨我去米鋪會一會人。”
青荷和府兵們齊聲答道:“是!”
蘇擬又睨著眼看向那郎中。
郎中看一看蘇擬身後的府兵,心說這位怕是比戴老板更不好惹的人物,忙閉上眼睛又捂住耳朵:“在下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蘇擬的麵上浮起一絲冷笑。
黑吃黑,可是她從前最喜歡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