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的牛二貴簡直就像個超級正人君子,腰板挺得很直,臉上的表情之嚴肅專注,儼然在等著兩位領導訓話,態度端正得不得了。
但小三卻挨著坐在他旁邊,小鳥依人般靠著他,他的手極不老實的在小三的水蛇腰上摸啊摸的。
可以說,什麼樣的驚天大陰謀都可以瞞過胖子,但這樣的小動作就休想逃開胖子的眼睛。
小三的皮膚顯然很好,屬於很白很滑的那種,卻偏偏被牛二貴那隻邪惡的爪子摸啊摸的,胖子看得心裏猶如貓爪一般難受,同時又是一股無名火起。
其實這就是男人的通病了,你要是在大街上看見一個時尚妙齡美女挽著一個肥豬般的男人,你一定會很氣憤,先罵直娘賊,再聯想錢色交易,最後就惱怒現在的女人太過現實。
但是假如你自己是這麼一種情況那就不同了,胖子就忘了自己每次和肖玲玲逛街,麵對滿街詫異鄙夷的眼神,他心裏那個得意,心想你們懂個毛,勞資是福氣,真愛你們懂不?真愛啊。
張赫顯然就和胖子相反,張赫定力之驚人,簡直不是胖子可以想象的,麵對二貴同學的這些猥瑣動作,小張同學旁若無人、熟視無睹。
“我們要賣的貨今天上午已經提前告訴了牛先生你。”張赫緩緩的說道。
“我知道,我也能夠感受到二位大爺的誠意,不過行有行規,請恕我直言,在我們這一行裏,我是從來沒有聽過武大爺和瘋大爺二位名字的。”牛二貴果然直接。
“那又怎樣?”胖子很不客氣,他本來就對牛二貴有點不滿。
牛二貴笑了,隻要一笑他臉上的肉就在抖動,眼睛也眯了起來:“那就證明二位在這一行裏麵是沒有任何信用可言的,所以我要求先驗貨。”
人人都曉得,紅貨無法開封就沒有歸屬權,沒有歸屬權的東西誰拿到就是誰的,貿然交出去風險很大。
胖子惱怒道:“你又能驗出什麼來?反正點子你也打不開。”
牛二貴笑道:“不驗貨我拒絕交易,當然,你們也可以找別的大戶來談。”
說完他就一副站起來要走的神態,小三也站了起來。
張赫笑了:“驗貨就驗貨,我相信牛先生。”
胖子隻得悻悻的閉嘴,牛二貴笑道:“還是武大爺您有眼光。”
兩根旗幟和一個錦盒很快擺上了桌,牛二貴從包袱裏拿出一個款式古老的銅製放大鏡,貼在盒子上掃描,而他的眼睛都快瞄進放大鏡裏麵去了。
這一刻,他看起來才不像是個暴發戶,而像一個精明的買家,他一邊驗一邊喃喃道:“聽說這是百裏鏢局第一次接我們南方的貨,他們在南方是沒有分號的。”
張赫和胖子都把他望著,都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但他二人很快就知道了,因為牛二貴繼續道:“這盒子是係統頒給鏢局的,上麵印有小字編號,‘京師,百裏,CP320112304’,盒子沒錯,確實是百裏鏢局保的紅貨,裏麵的確是《割鹿刀》的圖紙。”
胖子懷疑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牛二貴道:“根據我所知道的消息,保這批紅貨的人是百裏鏢局的長天帆,長天帆是上個星期的星期二從京師出發前往陳州的,那天百裏鏢局京師總局動用的係統保鏢編號末尾是300-305這個區間,這上麵的編號是304,我至少有五成把握敢肯定,這就是其中裝紅貨的一個編號。”
張赫和胖子當場歎服,果然是吃這碗飯的人,這精準的信息也隻有他這樣的大黃戶才知道。
牛二貴又開始掃描旗杆:“這兩根杆子卻不是係統所有,但是上麵仍然有編號,號碼是302和303,顯然是他們出發前夕送給係統認證用來保鏢的,旗杆底端可以看見。”
胖子把腦袋湊上去,旗杆的底切麵果然有一行細如針眼的數字,不用放大鏡當真的難以看清。
牛二貴又道:“這是京師‘鐵錢記’賣出來的旗杆,不但質地完全一樣,而且也有標識,聽說百裏鏢局和鐵錢記生意上往來很密切,看來這兩旗杆也是真貨,裏麵裝的東西不用懷疑了,二位,你們的誠意很足啊。”
張赫二人隻得再度歎服,術業有專攻啊,但同時他們也可以想象,百裏鏢局對這次行鏢的準備也是相當充足的。
牛二貴收回放大鏡,又眯起了眼睛:“兩位大爺,貨沒有問題,開個價吧。”
胖子馬上搶道:“一百萬兩。”
牛二貴忍不住笑了,就連小三的臉上都有了絲絲笑意。
胖子有些惱火:“笑什麼笑?”
牛二貴的眼睛眯得更厲害了:“這三樣東西值得了100萬兩嗎?”
這次張赫把話接了過去:“那牛先生認為能值多少?”
牛二貴瞧著桌上的紅貨:“那個什麼暗夜流光劍我沒聽說過,相比於另外兩件紅貨,它完全可以說得上是贈送品,真正值得買的,是《割鹿刀》的三張圖紙和十三顆夜明珠,最多值這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