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衛君的世界裏,世間萬物,皆係於一“賤”之上。
在他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一種“不賤不舒服西馬斯”的“可愛”情懷。
雖然自衛君是個每時每刻都在犯著賤的日本人,然而他畢竟是從德國歸來的留學生,而且在中國人善良淳樸的民風影響下,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自衛君也終於又增添了一種新的素養,那就是有恩必報,滴西瓜汁之恩,當噴牆以報。
所以,自衛君從早上起來開始,就一直在我公司的牆壁上開始著他無休無止的刷牆行為,在我米色的牆壁上,不斷的噴灑著粉色的油漆,搞得整間房子油漆味甚重,陸丹丹甚至還穿上了自衛君帶來的防霧霾套裝,在原本喇叭的位置如今改成了一個後背式的氧氣瓶插管。
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都是拜我的房東兼老板兼合約未婚妻的沈姝沈大小姐所賜,沈姝竟然在電話中向自衛君透露了我是戀愛谘詢師的實情,而且把住址和聯係方式一股腦的全都交給了自衛君。
當然沈姝再三向我保證自衛君的人品是絕對沒問題的,絕對不會給我四處宣揚我的工作內容。隻不過到底沈姝有沒有想要把自衛君這個大包袱甩給我的意思在裏麵,我也不得而知。
總之,據可靠消息稱,凡是身為股東兒子的自衛君一進沈姝公司,平安貿易公司一定會出現雞飛狗跳的傷亡事件,當然從自衛君現在心情超好的在那刷牆來看,今天的平安公司將度過安穩祥和而且平安的一天。
隻不過我這裏要怎麼辦?
我躲在辦公室的百葉窗後麵,靜悄悄的觀察著自衛君一條又一條的把我好不容易刷成米色的牆壁塗成粉紅色,內心中有上萬匹羊駝在狂奔。要不是因為沈姝說過“無論幹什麼都要由著自衛君的性子,造成的損失由她賠償”這番話,我現在真想一腳把自衛君從我這一樓的陽台裏踢出去,讓他一個人去太陽底下,在陽光的沐浴下清醒清醒腦子,說不定再一次中暑,那可就真是萬事大吉,可喜可賀了。
可惜的是,自衛君雖然滿身油漆,一身臭汗,卻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他非得要把我這一畝三分地搞的符合我的職業特征,突出戀愛的溫馨與甜蜜。
自衛君打一進門就是為著報恩來的,幾天以前,在同學聚會上,因為中暑而意外昏倒的自衛君被我一杯西瓜汁救了回來。打那以後,他就想方設法的要來見我。
結果一見麵,就開始對我窄小的公司進行重裝修改造,搞的我連自己的辦公室門都沒法出去。
等自衛君忙活了一段兒,自我感覺良好的停了工。如果畢加索如果在世看到我現在的牆壁的話,恐怕可以把自衛君認作同道中人。因為我的牆壁現在一半粉,一半黃的,跟小孩子在嬰兒床上畫的地圖差不多。
我再看向自衛君用來刷顏料的那個漆桶,早就已經空空如也了。怪不得自衛君停手不幹了呢,原來是沒漆了。
自衛君慌慌張張的從我公司的正門跑了出去,我原以為我的噩夢就要結束了呢,所以我捏著鼻子走出了辦公室。
陸丹丹馬上屁顛屁顛的蹦了過來,一邊衝我使勁擺胡,一邊嗚嗚嗚的說著什麼,可惜她戴著個大頭罩子我一個字兒也聽不清。
我敲了敲陸丹丹的頭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陸丹丹這才明白過來,然後摘下自己的頭套,連連咳嗽了好幾聲,這才悠悠然的問道:“他走了嗎?”
“我沒走!我隻是去拿東西去了!”自衛君的聲音從門口傳了出來,嘿,這日本人的賊耳朵還挺長。
然後我和陸丹丹就眼睜睜的看著自衛君大包小包的一件件行李往屋子裏搬,別看自衛君細胳膊細腿兒的,搬起東西來跟牲口似的。
“等等,你這是要幹什麼啊?”我實在憋不住了,趕緊跑過去阻攔自衛君。
“唐君,我已經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要住在這裏。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俗話,滴水之恩,做牛做馬也要來世再報!更何況你救了我的命,我希望能為你鞠躬盡‘碎’,盡我一點兒海綿之力。舉個例子來說,我希望能成為你工作中的左膀右臂,做你的關雲長……”
“那你的意思讓我做你的大哥劉備咯?”我照著自衛君的話往下接。
“你來做周倉。”
我呸!我還是一腳把自衛君從陽台上踹出去算了。
這自衛君是不是中了一次暑,把腦子中壞掉了?這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典故啊。而且我這是辦公場所,不是居民用房啊!你這麼大箱小箱的一碼,陸丹丹每天在哪連瑜伽,擺她的一字馬啊?我還怎麼在百葉窗後麵偷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