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眼神,秦尋麵上再無任何波動:“你就這麼在乎這個男人?”
“他是我朋友,更何況,在這件事上他本來就是無辜的。”
沈沉說的是設計部丟圖紙的事,但在秦尋聽來,卻是另有所指。
“無辜?我覺得他不無辜,這就夠了。”
沈沉低下頭去,她知道秦尋這個人向來一意孤行,認準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而且他的手段也是可怕的,真被他盯上,林銘一定會很慘。這麼多年,林家人和林銘都幫了她很多,她不能害了他。
思索了一會,她昂起頭,鄭重說道:“我求你,求求你放過林銘吧。”
聽著沈沉低聲下氣的話,秦尋的眼神微滯了滯,一點點的悲傷快速地閃過,語氣中仍是冰冷:“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跳水跳海,都行,或者我去承認是我偷了圖紙,隻是請你放過他。”
秦尋眼中的厲色更甚,他像一尊雕塑一樣定定地站著,良久之後,嘴角才帶出一個極僵硬的冷笑,緩緩開口道:“什麼都可以?如果我說,我要你跟我上床呢?”
“你跟我上床,我就放過他,而且我還會給你錢,怎麼樣?”她三年前喜歡錢,現在肯定也不會例外的,他就是要把從她這裏受到的屈辱全都還回去。
聽完秦尋的話,沈沉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冷到骨子裏。她完全聽得出來,秦尋就是在羞辱她。
“你時常往一個賬戶裏彙錢,幾百幾千都有,這個賬戶的持有人就是,林銘。”
“萬峰給你開工資,你拿去貼男人!三年前也是,拿著我的錢,轉頭就跟別的男人走。沈沉,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個德行。”
秦尋每說一句話,沈沉心裏都是一驚。她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想說她打錢給林銘,是要拜托他幫小妹交藥錢,想說三年前是出國趕著去見媽媽最後一麵。
可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嗓子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秦尋誤會她,恨她,但當親耳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髒仍是像被重錘砸到一樣,猝不及防地疼。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打進來,撒在兩人身上。秦尋穿著工工整整的西裝,俊朗非凡;沈沉穿著得怪了些,一頭長發鬆鬆的散在身後,不沾脂粉,麵容清秀。
這樣一幅美好的畫麵中,唯兩人相對而視的目光極不和諧。兩道目光交彙的地方,像是一個硝煙彌漫的戰場,誰也不肯相讓。
“想好了沒有?你隻有這一次機會,以後就算你倒貼,我也不會要的。”見沈沉一直沉默,秦尋以為她是心虛了,便繼續火上澆油。
沈沉的眼睛裏掉出一滴眼淚,她倒像沒感覺似的,平靜地摘下工作牌,扔在地上,言語間充滿了冷淡:“隨你便!”說完,轉身便走。
秦尋望著她離開,滿腦子裏卻一直都是,她臉頰上滑下一滴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