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尋卻是一臉的無所謂:“別裝得一臉驚訝的樣子,你來這裏找我,不就是已經知道了?”
“你有怨氣就衝我來,別牽扯無辜的人行嗎?”沈沉語氣近乎哀求地說著。
“叮”地一聲,電梯門已然打開了,門外站著許多等待進電梯的員工。見電梯裏的人是秦尋,所有人緘口不言,趕緊先閃出了一條道路。
秦尋皺了皺眉,伸手按下關門的按鈕,又按下了大廈最高層的樓層。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至於他,林銘?他活該。”秦尋的話說得冷硬而隨意,這樣的態度卻更讓沈沉覺得氣憤。
“秦尋!你有完沒完!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折磨人很好玩?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你知不知道,在你看來隻是動動手指的事,對別人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她往前靠近了一步,直盯著秦尋的眼睛:“你這樣做,會毀了林銘的。”
秦尋也不說話,隻看著她,神情冷峻,眼眸裏透出無邊無際的黑暗。這黑暗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仿佛一尊雕像一樣,定定地立著,隻專注看著自己麵前的,敵人。
是的,沒有情緒,但卻有敵意。這些敵意呈著千條萬縷的姿態,在空氣中飄蕩著,最後鑽進沈沉的心裏。
可是在沈沉的眼裏、心裏,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任由從各自身體裏飄散出的敵意在空中碰撞著,誰也不肯讓一步。
電梯門再次打開,一片切切的光芒即刻灑了進來。
從電梯裏出去,再繞過斜前方一段短短的階梯,便是萬峰大廈的天台——這個地方沈沉已經來過了。
上次是細細涼風的夜晚,這次是光線尚足的白天。
太陽的位置又往下斜了斜,半邊天空都變成了橘紅色的,色彩穿插在灰撲撲的高樓大廈中,還落在一旁的水池中。
沈沉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遊泳池,水麵依舊是波光一片。
“你既然敢把我當傻瓜一樣耍來耍去,就該知道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現在,隻是個開始。”
聽著秦尋的話,沈沉怒道:“是我騙你,是我做的,你為什麼要陷害林銘?”
說著,她又突然笑了笑,笑得苦澀:“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所有人,是我害得別人都在幫我承擔錯誤。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不幹脆懲罰我呢?”
看著她這個樣子,秦尋心裏突然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消失了。
他冷冷道:“你還真以為自己就能置身事外了?你們,是你們兩個人都要付出代價。”
“那樣的話,你就能解氣了是嗎?”
沈沉的語氣慢慢平靜了,平靜而冷冽。她深深地望著秦尋,一邊望一邊往後退著,眼前最後看到的是秦尋充滿疑惑和驚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