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敲暈的虞姬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在項羽把她放在床上的瞬間,她抬手,袖中箭瞬間朝著項羽的胳膊就飛了出去。距離極近,若是項羽閃開,虞姬定會倒在地上,項羽的身體快於腦子,並未躲開,而是拿受傷的手硬生生地攥住了飛來的袖中箭。箭雖是截住了,項羽的傷口也崩開了。
虞姬本想逼退項羽,不想他會拚著傷口裂開,也不願鬆開自己,一時間她有些愣怔。項羽將箭甩到一邊,氣極反笑:“虞兒,你當真是膽子肥了,連我也要傷?”
虞姬收了袖中箭,垂眸不語,項羽忍著疼痛,將她放了下來。
“原是我錯了。”項羽正轉身拿了繃帶重新給自己的傷口包紮,虞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項羽聽罷神色稍稍緩和了些:“你才知道你錯了?剛剛那一箭若是別人……”
“不,我的意思是,我錯看了項王。”虞姬打斷了他的話。項羽聞言,包紮的手一頓,轉過身來皺眉看著虞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虞兒。”
虞姬看著他,淡漠地笑了:“是我錯看了項王,我以為項王與其他人不同,才要跟隨項王,如今看來,也並無不同。項王也錯看了虞姬,虞姬並非是那些需要依附男人的女子,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虞姬還是不再叨擾……”
“夠了!”項羽攥緊了拳頭,轉過身去:“我看你是有些不清醒了,既然如此,就別出去了!暗衛!守住安陽宮,不論何人,一律不準離開!”說罷,項羽便大步離開了。
虞姬看著他逃也似的背影,麵無表情地走到前殿,將暈倒的婉兒扶了起來。項羽對她的愛意,她是知道的,她隻是受不了這古代的大男子主義,她不甘心也不會讓自己淪為自刎的那個女人,所以若是項羽這條路走不通,她便換條路走,最多不過隱姓埋名。
項羽並不知身後的虞姬在想什麼,他隻是受不了虞姬的那個眼神,沒有故意裝作拒他千裏之外,也沒有任何的恨意或者厭惡之情,而是如同看一個陌生人一般,毫無感情的眼神。他受不了,哪怕虞姬厭惡他也好,也比如同陌路人一般要好。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失去了她,再也無法把她留在身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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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項羽按照原本範增安排好的計劃,帶著範增丟下的劍去了他的府上。而後,在關中的各位諸侯包括楚懷王都知道了範增將關中王項羽拒於門外,關中王項羽大怒,折了他曾經贈與範增的劍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張良這才帶著張孟去劉邦府中,讓他去找範增,而自己去當說客。他們二人入了範增的府邸之時,項羽已經出現在了楚懷王的宮殿之中——
“王,臣有事要奏。”項羽半跪在殿下,呈上一封奏折。楚懷王令人拿上來一看,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