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林漢早知道王誌東是個黑警,也必須要承認這一點。
結果現在,案子終於結了,連中央警察總部下來的督查也扣了,王誌東這代理隊長什麼好都沒落下,馬上就要調走了……這事兒擱誰都受不了。
林漢對重案組沒什麼感情,他跟周陽和王誌東兩人,也都沒什麼交情,但是經過這不長的一段時間的接觸,林漢真心覺得,如果隻論對這份工作的熱愛,隻論對重案組這個團隊的忠誠和擔當,不論周陽還是王誌東,都是百裏挑一、千裏挑一的,無可挑剔。
這樣的兩個人,真的不應該落個這樣的下場。
即便是王誌東,林漢也覺得應該就是論事的看,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連林漢都想罵市局過河拆橋、兔死狗烹,這事兒幹的忒不地道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一時間,林漢也沒心情調戲王誌東了,跟著他一起上了樓頂天台抽煙。
一直到王誌東拉著林漢走了以後,桌子底下的那個女人,才慢慢地爬出來,先反鎖了辦公室大門,按下電腦的開機鍵,然後趁著開機的時間,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服飾。
十秒鍾以後,開機進入到密碼界麵,女人纖細的手指穿花蝴蝶一般敲打著鍵盤,輸入密碼然後按下回車,成功地進入到了係統。
女人白皙的俏臉上,頓時露出生理的笑容,從兜裏摸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U盤,插進電腦的usb接口中。
同一時間,王誌東陰沉著臉說道:“新來的叫鄭昊,三十歲,之前是甌城重案組的副大隊長,履曆很漂亮,學曆很高……說實話,對於這樣的少壯派,我是沒什麼意見,有沒有真本事,上任以後見真功夫,這個做不了假,不管能不能幹都和我沒關係,反正我是肯定要走人的,這個我早就心裏有數。
但是我心裏就是堵著一口氣,這人晚來一天都行,尼瑪趕在結案的時候來,合著我之前是白幹了?連中央警察總部下來的督查,都讓我得罪死了,完事兒立馬幹我走,一點兒功勞也不給我,這不是卸磨殺驢嗎?”
“我不服!”王誌東咬著牙說道。
林漢的透視左眼看著王誌東辦公室裏,那個女人的一舉一動,隨口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王誌東頹然一歎,說道:“我沒打算怎麼辦,胳膊擰不過大腿啊,再說了,難道我還能給重案組抹黑嗎?”
聞言,林漢有些意外地抬頭看向王誌東,心中真是更添幾分敬意。
沉默地抽完一根煙,王誌東丟下煙蒂,踩滅,用力搓了搓臉,說道:“之前我還笑老周白幹這麼些年,最後背著黑鍋走了,現在看來,我還不如他,我不光要背著黑鍋走,還特麼要得罪上麵人,我連身上的警服都保不住。”
林漢閉上了眼睛,說實話,他都有些不落忍。
尼瑪,市局的那些頭頭腦腦的,到底是怎麼思考問題的?這麼搞也太不厚道了,以後誰還敢不計後果的做奉獻?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王誌東拍了拍林漢的肩膀,低聲說道:“我們這一批人榮譽感太強,不管什麼性格什麼想法,對於重案組這個團隊,都是眼睛裏容不得沙子,這其實不是什麼好事兒,你們年青一代,切記千萬不要學我們這些老家夥。當然,我不是讓你不好好幹活,得過且過,嘖,怎麼說呢?”
想了一會兒,王誌東一拍手,說道:“以前吧,都講究什麼以隊為家,你們年青一代就別有這個想法了,這不是你家的,是大家的,是所有人的。”
林漢琢磨了一下,總覺得王誌東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啊。
回頭跟薑慧學一下話,問問她,王誌東這番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不過林漢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以後一定離這個鄭昊遠一點,沒有通知,以後連重案組也不要隨便來。尼瑪,這才幾天,正副倆隊長都很不光彩地給弄走了,林漢吃撐了才趟這個渾水呢。
點了點頭,林漢剛要走,王誌東忽然拉著他:“哎,剛才真是孫毅告訴你,我躲在辦公室裏的?”
林漢裝作回憶地樣子,扯淡道:“不是……還真奇了怪了,那個人我還真沒見過,他跟我說你讓我去你辦公室找你。”
王誌東的臉色頓時變了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拍了拍林漢的肩膀,說道:“杜主任快走了,你去跟他聊聊吧,他對你印象很好,你們多走動,對你有好處。”
林漢知道王誌東著急要回辦公室,也沒囉嗦,點點頭就先走了。
等林漢走了,王誌東才著急上火地快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門一推就開了,他頓時臉色一變,立馬掉頭就狂奔出去。剛到門口,王誌東就看到剛才桌下的那個女人,上了街對麵的一輛車,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