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慧輕咳一聲,說道:“薛霖妹妹,咱們都是世家子弟,道理和規矩,都不用多說,大家從小都明白的,普通的朋友幫忙當然沒有問題,鐵杆兒盟友的話,就算是我們幫你造反也沒有問題,但是弑父這種事情,真不是外人能幫忙的,隻能你們自己幹,當然你們有手下願意代勞就更好了……最後,請容我說句難聽點兒的話,你恐怕沒資格提這種要求。”
聽到薑慧這樣說,薛霖的神情頓時有些黯然,她已經明白了,她終究還是沒有激起薑慧的同情心,薑慧終究還是要公事公辦。
不過,薑慧這樣做也沒錯,別說她們倆根本就沒有私交了,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見麵都隻是才見過兩次而已,薑慧根本就沒有理由為她冒險,就像她換了薑慧的位置,也會做出同樣選擇一樣——就算她倆感情深厚,情同姐妹,這種事情,也會謹慎考慮的。
從古到今,造反從來都是一個拎著腦袋才能幹的活兒,從來都沒有例外過,哪怕隻是造族長的反,也是一樣的。
都是會死很多人的。
更何況還是弑父,這簡直就是人倫大忌,許勝雲是絕對不可能自己親手幹的,隻能像薑慧說的那樣,找個野心勃勃的手下來幹。
而且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按照私人交情來處理,那是關係到整個家族的氣運,甚至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情,而薛霖既不是薛家的族長,也不是許家的族長,她有什麼資格替許勝雲謀劃此事?
退一萬步講,造反成功了,許勝雲不認賬了,薑慧找誰去?
如果造反沒成功,那更憋屈了,惹了一身騷,什麼收獲都沒有……得多弱智才幹的出這樣的事兒來?
這麼大的事情,薛霖沒資格代替許勝雲許諾,薑慧也沒資格代替林漢下決定。
所以薛霖的這個要求,根本就是想多了。
好在,薛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本來她也沒抱什麼希望,薑慧答應了當然最好,不答應她也沒什麼損失。不過薛霖倒是注意到,薑慧剛才說話的時候那個“咱們”二字,明顯是把方晴也包括在內的,方晴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的驚訝和躲閃,很淡定從容地坐在那裏……顯然方晴也是豪門世家子弟,大家都是同一家庭背景人,頂多隻是家族勢力大小,地位和階層有所不同而已。
薛霖忽然有些嫉妒林漢了,有一個薑慧就罷了,竟然這麼快就又找到了一個這麼有權有勢的情人,這小子,異性緣也太逆天了吧?
不過薛霖醒悟的快,馬上就調整好了情緒,說道:“絕大部分的事情,我的承諾和雲哥的承諾都是一樣的,我和他是一體的……慧姐你能幫我做什麼?我們談談吧。”
薑慧笑了笑,說道:“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啊,因為我根本就沒打算為你做任何事情。”
薛霖:……
尼瑪,你什麼都不打算為我做?連商量一下,付出代價請你幫忙都不行?你竟然連談都不肯和我談一下?
特麼的,這是牆倒眾人推嗎?
薛霖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
方晴饒有興致地坐在一邊兒看著,她知道薛霖的身份,所以很驚訝薑慧的自主權——許勝雲應該是除她以外,林漢唯一的盟友了吧,薑慧竟然不怕失去唯一的盟友?
場麵一時間沉默起來。
薛霖臉色黑黑的,真想直接甩手走人,從此把薑慧這女人拉黑名單裏去……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這樣做。許勝雲的後手是他自己掌握的,她知道的很少,也無法動用,可是現在許勝雲恐怕已經被帶去許家老宅了,到了許父的眼皮子底下,他哪還有自由可言?
所以現在薛霖的手裏,什麼力量都沒有,動用薛家的力量,這是根本想都不要想的,因為去救許勝雲就意味著要和許家族長正麵PK,這是明擺著要弑父的節奏啊,許家會拒絕的比薑慧更幹脆。
所以,連自己的娘家都會果斷拒絕,又有什麼資格能埋怨一個陌生人不肯幫忙呢?
薛霖十分的沮喪,也十分的焦急,現在這個時候,她隻能拉下臉來,拉著薑慧的手苦苦哀求起來:“慧姐,多少你也幫我一點兒吧,好不好?這份人情小妹一定謹記在心的。”
這時薑慧才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首先呢,保護你的安全,你慧姐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不過弑父那種事情就別提了,就算林漢年輕沒經驗,拎不清輕重答應了,我也會勸說他改變主意的,這是原則問題,沒得談。”
聽到“首先”了,那就是說,還有“其次”。
薛霖耐著性子,擺足了低姿態,請薑慧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