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大哥別殺我，我們老大是許燦傑，是他帶隊我們來的……”這人低聲地哀求著，生怕說的慢了，林漢就一刀子割下去，切斷他的喉管。
感受到匕首那冰冷的刀刃兒，貼在自己的脖子上，這人渾身都戰栗著，但是卻一動都不敢動，連說話的時候都盡量減小嘴唇的幅度，生怕咧嘴大了會割破喉管。
林漢麵無表情地說道：“許燦傑長什麼樣子？”
這人小聲說道：“大哥，我手機裏有我和傑哥的合影……我拿給您看，行嗎？”
林漢微微點頭，這人頓時籲了一口氣，整個人稍微放鬆了一點兒，一邊用慢動作伸手去褲兜裏摸手機，一邊小聲說道：“大哥，能饒了我一條狗命嗎？我保證什麼都不說，您看我都把傑哥賣了，我要是說了什麼，家族第一個先幹掉我啊……”
這倒是個聰明人啊，求生欲望很強烈嘛。
聽到這人這樣說，林漢頓時有些好笑，不過他忽然想到——什麼人帶什麼兵，這家夥是這個德行，沒準兒這個許燦傑也是這樣的人？
不過，誰又能真不怕死呢。螻蟻尚且偷生呢，更何況是嚐過了好日子滋味兒的人，誰願意為別人去死？
現在可不是幾十年前的那個時代了，那個時代屬於新舊交替的混亂時代，但還殘存著封建王朝的尾巴，比如大戶人家裏是有奴婢和小廝的，高管權貴家裏還有家臣甚至家將，這些奴婢想要重獲自由，是需要花錢贖身的，也就是把自己奴籍的憑證在官方更換成良民的戶籍才行。
其實和青樓女子贖身，幾乎是一樣的，已經成為曆史的過去，是贖不了的，贖的了的隻是未來的自由。
那個年代甚至販賣人口也是官方許可的——官方特許一些半民間、半官方的機構可以把人當牲口一樣販賣，比如犯官之後，自賣為奴的，但是不允許強行擄掠普通百姓，除此以外的機構和個人販賣人口都是犯法的。
隻不過有些吊詭的是，那個年代私自販奴是重罪，懲罰相當嚴厲，而現在嚴禁一切販奴的行為，可是販賣婦女兒童的懲罰卻輕得多，甚至還有專家學者鼓吹人販子的人權，說重型會刺激這些人鋌而走險——潛台詞就是默許人販子的違法行為了。
林漢搖了搖頭，這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問題了，他能管好自己就算不錯了，管那麼多閑事兒幹啥？
現在的情況當然和舊時代不同了，現在已經是追求人人平等的時代了，而且不僅僅是口號上的平等，而是已經深入人心的一種平等理念了。
所以，雖然豪門世家裏依舊還存在一些封建時代的尾巴，可是人心卻已經不同了，誰也不希望自己為奴為婢嘛，天然的忠誠觀念已經被衝垮了，所以現在更多的是利益驅動。
在人人平等的觀念深入人心的同時，忠誠，這個品質也和那些糟粕一樣，同時被掃進了曆史的垃圾堆。利益驅動的結果，就是出價更高的人就可以買到原本屬於別人的忠誠，這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林漢也就是稍微感慨一些，他其實是不會考慮這些的，別人的手下貪生怕死和他有個毛線的關係啊……也就是薑慧平時會嘀咕一些，算是幫他拓展知識麵兒了，然後方甯、袁雪、許勝雲等人，都會有一些關於忠誠和平等的感慨，才讓林漢瞬間聯想到這些。
不過，林漢頂多就是感慨一下，許家這麼大，人才這麼多……手下缺人的林漢還是很眼饞的，隻是這些人都是被打上許氏家族烙印的，林漢想用也不敢用，
類似的問題也同樣存在於方家。
但是感慨之餘，林漢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我不挖牆腳呢？我幹嗎非要想著挖牆腳呢？
要挖人，首先就要有溢價，人往高處走啊，不然人家為什麼要跳槽來你這呢？
有溢價就代表著超常的成本，你還要把自己的資源給他們用，還要容忍他們犯錯，然後有別的人出價更高的時候，你還無法保證他們不會背叛……而且他們根子上還是別人家培養出來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人家就偷摸著和老東家互通有無了。
就好比你花大價錢買了別人的二手車，再花大價錢維修保養，油費、保險費、各種費用養著，結果別人時不時就能開你的車出去兜風，油錢是你的，保養是你的，折舊是你的，出了事故賠償也是你的……虧不虧啊？
所以，單純的利用，不是更好嗎？
比如這個許燦傑，想辦法威逼利誘他當叛徒，然後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往死裏用他，這人要是不服氣敢反抗，就直接下手弄死，再換別人來利用，反正許家那麼大，人才多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