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雌僵道:“現在,就是玄樸大師也很難整治那個數百年的僵屍,所以,我得想辦法助大師一臂之力呢。明說,我現在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關鍵時刻,我可是要跟玄樸大師珠聯璧合呢。”
潘淑禾道:“那玄樸大師如今身在何處?”
老雌僵如說鬼語般一語雙關道:“玄樸大師乃道中高人,他是處處不在,又是無處不在。”
這話讓玄樸大師聽了十分受用,他不由地在心裏對老雌僵點了無數個讚,還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笑聲從潘淑禾的口腔裏無端地發出來,潘淑禾聽後發覺自己想閉上嘴巴卻辦不到了,就很是為自己而生氣,想:我明明不想笑,卻為什麼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呢?
老雌僵卻心內明白,知道隱匿於潘淑禾體內的玄樸大師與它之間是心領神會了,就想:看來玄樸大師法力太高,早經判斷出它知道他在潘淑禾的體內,但是並不揭穿,看來他是很講感情的嘛,並非不分青紅皂白見到僵屍就口念咒語,再說了,大師的真魂可是呆在我家小女的體內呢,不看僧麵看佛麵,他也不至於跟我過不去吧。
不過,老雌僵還是為自己留了條後路,它沒有馬上將心中的計謀說給潘淑禾和玄樸大師聽,萬一玄樸大師想借刀殺僵呢,借我之手殺了那妖女僵屍之後再來殺我,如何辦,那我還不得歇菜?
潘淑禾問老雌僵道:“娘,你需要什麼,給我托個夢就行了。”
老雌僵道:“過幾天,你去五裏溝一趟。我來陰間時過於匆忙,有些家什沒能帶來。你把卦簽、羅盤、陰陽合抱圖、陰陽八卦圖帶到這墳邊上燒掉,要緊的是,我有一本《易經》,你把那書給我帶來。我估摸著,我臨死時眼睛複明是天意呢。你知不知道,陽世人參破天機是要受懲罰的,但陰世鬼參破天機是要受到獎賞的,甚至可以得道成仙哩。”
潘淑禾說:“好,我記下了。”
潘淑禾離了老雌僵,幾天過後果真將老雌僵所言之事辦了個妥帖,令老雌僵很是滿意。
短短的、卻又漫長的寒假過去了,靖南像個囚徒重獲自由一般,回了學校。歸校前,大哥劉爭金仍是將錢塞入他手中,要他好好學習,爭取考上大學。
歸校後,靖南從陳宇蒙處得知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就是鍾明秀的父親孫誌平,為了最大限度地斬斷鍾明秀與靖南之間的聯係,新學期開始前將鍾明磊轉學到了離孫家嶺村三百裏地的外縣讀書去了,據說鍾明秀的母親還跟孫誌平鬧了一架,擔心奇裝異服的鍾明磊會變成個小流氓。如此,鍾明磊隻能住校,且每回家一次都要間隔好幾周。
就這樣,看上去,日子似乎也在大家相安無事中一天天地翻過。
靖南和鍾明秀,不能見麵緩解相思之苦,隻能將互相之間的思念壓在心裏。
好在還有鍾明磊這個小機靈,有時會在某個周末回家前去縣第二中學一趟,見到靖南,將靖南要他捎帶的一件件雖然廉價卻滿含真情的定情之物讓鍾明磊捎給鍾明秀,而後鍾明磊會找個合適的機會將鍾明秀交與靖南的信件或禮物帶給靖南。隻是對於鍾明秀來說,每一份禮物,她都不知應當如何珍藏,銷毀,舍不行,不銷毀,又怕不知何時父母突然搜查而惹出禍端。好在,靖南有了經驗,不再將情書寫得洋洋灑灑好幾頁篇幅,而是言簡意賅的小紙條兒;定情小物品,也很是隱晦,甚至無法保存,比如,一朵玫瑰花,或者一朵百合,往往到了鍾明秀手上時,花兒已蔫了,鍾明秀看著花兒,一滴滴淚水潸然落下。
為了讓靖南安心讀書,全力衝刺,圓大學夢,鍾明秀給靖南的信的內容也變得少而又少了,且是隻報喜不報憂,免得靖南為她分心。她回贈給靖南的小禮物也是別出心裁,一朵勿忘我,一條紅線,或者是她頭上一根頭發;靖南每接到時,都要心蕩神馳好一陣子,迷醉地在想象裏飛翔。